吴星云对着鸿伍轻轻地一摇头笑道:“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填饱肚子,十六岁那年闹饥荒我亲眼看着我娘,我妹饿死在路上。我发誓只要有人给我吃饱,我乐意卖命给他。
我随着村里的人讨饭到七河,正好遇上我们老当家在那招兵。我们大家去报名,我运气非常好,有缘份,几个比我强壮的老当家都没收,偏偏就收下当时骨瘦如柴的我。
我当时进去吃了三斤肉,三斤大米饭,还让我喝了一碗酒。那一刻我知道跟着收我的人干,可以吃白米饭,吃饱肉,还可以喝酒。我就想无论收我的人要我干什么,我都毫不犹豫地干,是火炕我也要跳。
一年后我就升了一个小队长,如今我有了二个老婆,一栋宅子,五个孩子,还有存钱。在家我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天天大鱼大肉,顿顿有酒。
没有收我的人,我可能早饿死了,我一生都感激他。我在老家置了五十亩地,也修了一栋三进三出的宅子。”说到此吴星云看着乔峰引着云泥来了才打住了话,对着鸿伍露出了一脸的自豪与骄傲。
鸿伍看着云泥先生走来了一招手问道:“你咋还这么胆小,有吴星云他们在此,你怕什么?还用得着躲去地道吗?”
云泥先生没有回鸿伍的话,他向上一推眼镜对着吴星云抱拳笑道:“吴兄弟,谢谢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看到打仗就怕,胆小,让你见笑了。”说完他脸上的皮扯了扯,尴尬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这笑极为牵强,苦楚,典型的属于那种皮笑肉不笑。
双眼瞪着他看的吴星云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惊慌,心里打了一鼓才说:“理解,理解,你们这种帮派内哄内斗我也是第一次遇上,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毕竟我们是局外人不便插手,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保护鸿帮主,送他回老家去。如果不是潘明达他举着枪向这大厅来,对大厅中的鸿帮主恐有不利的话,我还不会出手。
你们这种帮派的建制与我们不同,我都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死了这么些人,真是令人感到遗憾。那个光头都死了,实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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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惜字才落,鸿伍一摇头说:“死了好,死了的人一点不可惜,如果是同其它帮派争地盘死了,残了,我会发抚恤金,伤残费。这次死的人全扔出乱坟岗喂野狼,伤了的治好了也赶走。
这些家伙与外人争斗时没见这么狠,这么狂,内部拼斗却如此凶残,一切咎由自取。花钱治好他们的伤,已经是大仁大义了,一个不留让那些残疾去流浪街头,乞讨为生。
我要让他们知道不听我的命令,无视我的存在,私下斗狠的后果就是自已找死。”说到此他略微停顿了片刻,对一个保镖一招手说:“你去把爱民叫回来,就讲我突然改主意了,那些伤者不用管,扔到医院,不用理他们了。
不要为他们花一个铜板,让他们自生自灭,让他们的家人负责。他们家人也不管就让他们活活痛死好了,那些人不值得同情,怜悯。你快去叫爱民回来,敢蔑视我,敢不将我当回事。”
说到此的他停了话,一边对着保镖挥手示意他快走,一边连连冷笑冷哼起来。他脸上的肉在跳,在抽,他的表情即有显得冷漠到了极点,又特扭曲。
听完他这些话,看着他这种表情的吴星云一颗心在“咚,咚,咚……”地跳过不停。后悔自巳刚才出手早了点了,应该让潘明达冲上来杀了他才出手的,大不了自已被黄虎训一顿而已。
吴星云正后悔着,云泥先生己开口说:“帮主,帮派内斗的这种事,各帮都有发生,虽然是内斗,但是他们毕竟是曾经的兄弟。死了不管尚可以,伤残了的不治,这事会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对于本帮以后的发展有着天大的阻碍。
这事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斟酌一翻。几十上百号伤员扔在医院没有人管,医院会向红十字会,市政府,警察局报告的。将会引起轩辕大波,也许一些记者会找来这里询问你。”
他口中你字才出口,鸿伍哈哈笑道:“好啊!很好,多来些记者,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我的手下敢蔑视我的存在,当着我面前内哄,内斗的下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凡是参加了拼杀的人,心目中就没有我这个帮主,他们应该去死。
这事我已经想得很明白,透彻,不必再说了。”说到此他对着云泥先生嘿嘿一笑后,一摇手,然后再把手对着陈宇一招真心笑道:“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残疾的人也都残疾了,我可以真正安心地回老家养老了。你去客轮码头看看去澄州的船,租一层,我们回去。”
陈宇高兴地一点头走了,吴星云心中一动笑嘻嘻地问道:“鸿帮主决定了?”
鸿伍笑微微地说:“决定了,是该走了,不能老拖着你们与我的两个师弟在此,你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吗?”
吴星云心中一动,依然装傻地一摇头,鸿伍哈哈笑道:”这纸条其实是我请人写的,这是我引蛇出洞的招。前天我收到了林大姐派人送来的信,林大姐说黄虎的伤快好了,林大姐不想让黄虎留在上海。
即担心他伤好了生事,也担心卢小嘉找到黄虎,缠上黄虎。她让我早点回去,好让你们也回湘西去,我就苦思冥想出这一招。我直接动手除掉这些人,遣散他们,那似乎不可能。
别人会认为我异常残忍,冷漠无情,必然会散了这个帮。让他们互相残杀,我即可以不闻不问,也不用费一点力,更不用掏出一个铜币。这个招是我想了整整一夜才想出的,效果非常好,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我鸿伍单枪匹马来天津闯荡,能拉起这么一个帮,并且能做到今天。我就是能忍别人之所不能,能咽下别人之所不能咽下的气,能干
出别人所不能干出的事。
如今那些对我心生二心的人死的死,残的残,血的教训应该可以警醒那些还没有冒头的人。老子半年时间没有这么开心,痛快过了,今天真开心,痛快。顺我者猖,逆我者亡!”说到他打住话,仰头得意洋洋至极地哈哈狂笑起来。
吴星云,云泥先生两个人都只略微一怔,就各怀心事地跟着他牵强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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