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一瞬之间被冲开一个佝偻的人形,成千上万颗雨点在那气势之下,被弹开、引导,变成无数炸开的小水花。
格里菲斯伸出右手,食指微曲,弹在那鞭子的头部末梢,发出金铁相交的脆响。
短鞭如同一个坚硬的实铁一样被笔直弹开,血腥的小马克右手一抖,那短鞭徒然软化,灵巧柔软若蛇,反绕回来。
格里菲斯伸手挡了一下,随即被短鞭小范围内再次变向,点在了手腕的关节处,若不是格里菲斯应对及时,腕骨已经被击碎了。
几乎在同时,格里菲斯面容一冷,一个毛茸茸的生长着脏兮兮的尖锐指甲的手掌五指张开,那形态和一往无前的冲击气势让人无端端的想起了那些埋藏在历史中,早已灭绝在时间里的洪荒野兽。
格里菲斯脑袋向左歪了歪,那巨大的狰狞手掌带着风声和雨点削断了他的几缕发丝,偏着脑门打过去。
空气中一个模糊的由雨水组成的手爪一闪而逝,是血腥的小马克短时间的力量爆发带动了空气流搅动了雨帘。
那手掌在格里菲斯的颈间擦过去,又徒然缩回来,扣住格里菲斯的左肩,将他整个人拉的一个踉跄。
短小的范围之内,血腥的小马克骨刺似的膝撞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顶上来,格里菲斯交叉着双臂护住脑壳,踉跄下弯的身体被骤然施加的力量顶飞起来。
飞起的身体在空中不可抑制的舒展着,那短鞭刚好回抽过来,在格里菲斯颈后灵巧的绕过了半圈,抽在了格里菲斯的侧脸上。
面具哗啦啦的碎了一角露出男孩子一抹肉嘟嘟的左脸,一条清晰的渗着血的鞭痕,由红到紫清晰的浮现出来。
格里菲斯表情不变,曲指连弹,将水蛇一样扭来扭曲的鞭子打的叮当作响。
他脚尖刚着地,便骤然发力退开了半步,一个细长的物体,在空中诡异的打了一个折扣,在无处借力之下,以几乎违反物理学的速度,硬生生扭转了角度,从他的胸前射过去。
短鞭射空点在墙上,随即被抽回来,若长刀一样绷的笔直,在格里菲斯的鼻尖横掠了一下。
而那墙面被短鞭‘吻’了一下,青石基柱上立刻出现一个两公分深度大小等同于鞭身的宽度的小凹陷,那被击碎的青石基被高速旋转的鞭身骤然一拧,化成细碎的石粉,随着被抽回去的长鞭爆成漫天烟尘。
人影一触即分,随即又拧在一起。
鞭子剧烈的呼啸声和拳脚划开空气的声音在密集的雨点里响动的紧锣密鼓,那密不透风的鞭影和迅速涌动的人影,在狭小的范围内罗织成巨大茧子形状的残影。
……
……
大茧之内,一个带着头戴面具的男孩子,在残影和拳脚组成的飓风中格挡、反切、像浮萍一样摇摆着,那些拳脚和鞭子的残影如同一个个机械往复的巨大锤头,对着格里菲斯纤细的弱小身躯连绵不绝的轰击下去。
巨大的茧球编织着无数白色的气流轰隆隆的在小巷里碾压滚动着,地面和墙壁被犁出深深的沟壑和鞭痕,雨水被茧球搅动起来,变成四处喷溅的‘水箭’。
短鞭如同活物一样弓着身体蓄满了力量,觑准时机子弹一样弹出去,格里菲斯用右手食指再次挡了一下,借势退开。
血腥的小马克兴奋的喘着粗气,他的面皮因为兴奋而充血,变成诡异的鲜红色。他没有对格里菲斯继续穷追猛打,而是站在原地,无意识的晃动着身体和眼球。
他背上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和草木灰一样裂开,勒进肌肉里面。后背的肌肉群如同滚沸的浓汤不断涌动又消失着一个又一个的肌肉疙瘩,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XXXL号的癞蛤蟆。
血腥的小马克如今的形象看起来诡异狰狞了,他整个人几乎对折成一个诡异的倒U形,双臂缩起来,仍旧耷拉在地上。这个直立起来有一米八零身材的大汉,就这样对折着身子,蛇类一样昂着头,竟然只有格里菲斯胸膛的高度。
格里菲斯漠然的看着血腥的小马克一点点蜕变的远离人类,表情一贯不算丰富的他一如既往看不出悲喜。他用手指蘸了蘸左脸上的鞭痕,一滴殷红的血滴粘在食指指肚上,他张开嘴舔了舔,吸入肚中。
自古以来,生物的进化从未有过同类相食的物种产生,这是一道禁忌,是宇宙法则所不能够容许的存在物。
类似狗不会吃狗肉,猫不会吃猫肉,即使煮熟了,精心烹制,撒上香料,这些遵循本能多过思考的动物仍旧不会去动一下,这便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约束,一种感应。
但若有一天同类相食会如何?
这事情的答案在很多民间流传的恐怖故事或者一些并非正统的野史中都有着些许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