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对翅膀完全张开时能有多大,可惜自己当初太惊恐又不小心抑郁了下,没能注意到。
再看那对能提起一个人也异常轻松的大爪子,不但虬结有力,前端更是形成倒钩状锋利无比。而其一双腿更是比一般大雕类巨禽要粗壮得多。
这鸟肯定食人吧?严默微颤了下,疼的。他的肩膀好痛,如果是一般人,这两只肩膀百分百废定了,也就是他……可既然给了愈合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再顺便给他除痛?
他总觉得他感受到的痛苦要比一般人受到同样伤害时感受到的痛苦要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以那老天爷的尿性,真不是不可能。
“咻!”人面鸟头忽地一转,一双精明无比的丹凤眼顿时对上了他,严默想要闭眼也来不及了。
鸟巢很大,足够庞大的人面鸟在它窝中踱上几步不成问题。
看到猎物活了,人面鸟立起身体,向前跨了一步。
严默瞪大眼睛,看着那有着巨大倒钩的嘴巴向他一点点靠近。
拱。
……嗯?严默呆,他好像被鸟嘴拱了一下?
人面鸟歪头,这次的猎物不但血液比以前的所有猎物都要更加香甜诱鸟,而且这只还没有像以前那些两脚怪一样一见它就吓得尖叫,或爬起来对它磕头,或直接想要攻击它,这只小两脚怪就只是趴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它。
它低头,用嘴巴再拱了猎物的脑袋一下。
严默其实很惊恐,任谁第一次被一个坚硬、冰冷、黑中还带点金黄的巨大鸟嘴蹭了蹭脸,恐怕都不会感到惊恐以外的情绪吧?
他其实不是不想攻击,只是他的胳膊太疼,伤势还在影响他,他想抬手都难。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大叫着用脚踹鸟的那张人脸,因为他知道面对任何动物,尤其禽类时,千万不能露出强烈的攻击之意,甚至一些会让对方误会的动作都不能有。当然如果你是在被抓住之前并且距离较远的地方,可以用剧烈的动作吓走对方。
虽然这样做也许还是逃不掉被吃掉的下场,但至少不会立刻引起这只人面鸟对他的反击和暴怒。
他也没有逃,因为他身边就是鸟巢的边缘,他想往旁边多缩一点都难,所以他索性就不动了。
甚至在鸟嘴啄向他的脸时,他还很光棍地想着:大不了就给它啄几口,反正老子一时半会死不了,等我两手恢复力气,就算不知道鸟的穴位在哪里,我也能找到机会扎废你!只要我还活着,那咱们就青山绿水等着瞧吧!
而现在……他发现他好像赌对了。
他的安静让那只鸟没有攻击他,同样对方似乎也没有立刻啄他肉果腹的意思。
因为那只有着一张人脸的鸟头又蹭了蹭他,这次还不是用嘴巴,而是用头顶靠近耳朵那处有着比较柔然羽毛覆盖的侧边。
接着,那只顶着金黄翎毛的人面鸟在严默身边蹲了下来,紧紧挨着他的身体。
严默,“……”所以这是暂时不打算吃他的意思?
十分钟,二十分钟……严默睡着了。
瞪着眼睛时时刻刻防备敌人实在太累,而且他趴着的姿势又不太适合战斗,还有这个鸟巢里面垫着的干草和羽毛比起曾经一段时间睡过的直接铺在地上的兽皮不知道柔软了多少倍。
身边紧紧挨着他的鸟身又太暖和,四边高高的鸟巢壁又挡住了外面的寒风,还有一点已经歪斜的太阳余光撒到他身上……
这么棒的硬件条件,加上他稍微失血过多的身体,哪怕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了睡神的怀抱。
人面鸟在严默睡着后不久,立起身,低头瞅了瞅他,见这只小两脚怪趴在那儿睡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它抬起头,发出了似乎很高兴的“咕噜”声。
人面鸟忽然轻轻一跳,展翅从鸟巢上滑飞了出去。
天边的红霞渐渐隐去,代表危险也代表安宁的黑纱逐渐笼罩住整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