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一笑,便是夏花繁艳,也抵不过那抹不经意的魅惑:“朕明白了。”
安笙静静的端凝着他,灯火幢幢之中,她的眸中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的一幕,就好像曾经她也这般看过另一个人。
君修冥潋滟眉目微微一动,看着她,眉目中带着一抹墨染的思绪。少顷后,又收回了眸光:“前面有杂耍,要去看看吗?”
安笙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嗯。”
杂耍班在长街的尽头表演,演员们脸上涂着五色的颜料,身着小丑的服侍,踩着高跷,有的在表演旋转盘子,有的表演飞镖,有的表演喷火……
迎来围观群众一阵又一阵喝彩之声。
君修冥与安笙费了些力气才挤入人群之中,站在最前排观看表演。
倒是这样热闹的氛围惹得围观的群众兴致颇高,不少的百姓用力的鼓掌,不停的呼喊喝彩。
安笙站在他身旁,对面前这些人的表演却不足为奇。
其中一个小丑走上来,不停的围着她打转,手中的七彩球不停的转动。
而另外一个小丑也随之走上来,拉着君修冥一起跳火焰舞,不知不觉,两人就被带入了杂耍团中央,被几个小丑团团围住。
安笙看了眼在另一边的君修冥,正准备逃走时,有人塞了一张纸条在她手里。
趁着君修冥还没过来,安笙迅速打开了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而后不动声色的扔在了火堆里。
正当她东张西望想要找到是谁给她的纸条,君修冥却朝她走了来:“怎么了?”
安笙回过神色,摇了摇头:“没事。”
常德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上前:“爷,姑娘,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吗?”
安笙眸光微垂,清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愿,抬眼望着他。
君修冥看着她皱起的眉目,嘴角微微一勾,缓声道:“没玩尽兴就去游湖吧,岸上的人太多。”
安笙连连点头,如寒星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茫。
君修冥看在眼里,命身后的常德去岸边租了一艘普通的画舫,在众多的游船之中并不显眼。
安笙与他分坐在桌案两旁,欣赏着月楼上美丽的歌姬在台中央迎风而舞的舞技。
也的确是比岸上挤得不成人形好了许多,安笙唇角含笑,自顾饮酒,对面的君修冥完全的成了透明人。
君修冥定睛的凝望着她,薄凉的月光之下,她的侧脸莹白如玉,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所有情绪,却掩藏不住那一汪清莹。
她唇角微微的上扬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一切,除了生与死,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桩闲事而已。
君修冥自认阅人无数,但此刻,他突然发现他读不懂面前的这个人,一点也不懂。
她深沉的像照不进阳光的深海。
离金陵城的日子越近,他就感到越不安,他希望她会选择回去,哪怕是以公孙淑媛的身份。
在他沉思间,安笙突然转过脸,目光与他不期而遇。
君修冥极淡的笑,轻慢的语调,带着丝丝邪魅:“很喜欢看歌舞?”
安笙回以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只是喜欢看美的风景线罢了!”
君修冥挑了挑眉:“你的目光都在她们身上,朕会吃醋。”
安笙心底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很显然她难以相信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君修冥又是一笑,手执杯盏,优雅的饮尽一杯酒:“紧张做什么?”
安笙白了一眼,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视线再次四处徘徊不定。
酒过三巡,画舫缓缓驶向河岸,而原本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跃出无数黑衣人,一跃而上。
君修冥一把扯过安笙,将她护在身后,手中明晃的利剑,见人便砍,船上顿时乱作一团,鲜血顺着船板不停流入河水中。
十几个黑衣人将安笙与君修冥团团的围住。
不得已之下,安笙夺过一名黑衣人的手中长剑,挡开刺客的进攻,脑海里迅速翻飞着刚才纸条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