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梦半醒之间,园外却突然传来吵杂之声,她原本就浅眠,也被惊醒,而刘君墨紧锁着剑眉,也透出戒备之色。
起初是凌乱的马蹄声,而后是男人们粗声粗气的怒斥声,还有老汉与老婆子的求饶声,再之后就是痛哭不止的声音……
楚嫣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君墨冷笑一声,眸色阴冷了许多:“想必是官兵来抓人了,虽然洪水暂时退了下去,但没有人敢保证洪水会不会再次袭来。
皇上下命修筑堤坝,而朝廷拨下来的银两都被当地官员私吞了,自然没有多余的钱来修筑堤坝,所以就假借朝廷之名来抓壮丁。”
楚嫣愤愤道:“真是无耻之极。”
刘君墨冷哼一声:“想必那老汉此番难逃魔掌了。”
楚嫣明眸微敛着,略带嘲弄的一笑,“刘将军只怕也难逃吧。”
她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巨响,木质房门已经被人从外踢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身上穿着州府衙门士兵的衣服。
刘君墨不急不缓的从床榻上坐起,墨眸冷冷的盯着他们,带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而老婆子紧跟着进来,哭嚷着跪在那些人脚下,“官爷,他们只是在这里借宿的而已,你们就将我家老汉带走吧,千万不要抓他们啊,他们并非本地之人。”
那为首的官差一笑,一脚将那老妇人踢开,“你给本官滚开,朝廷下命抓人,可没说只抓江南人士,他们既然借住在此地,那么,就该为朝廷尽一份心力。”
刘君墨冷笑,“朝廷是皇上的朝廷,你们这群走狗也有胆子提‘朝廷’?既然是下命修筑堤坝赈灾,你们这群人身强体壮,为何不去?反而抓一个年逾五旬的老汉。”
那为首的官差大笑,竟命人放开了那老汉:“你说的很对,这老头的确没什么用,你比他更能干活。”
楚嫣原本缩在被子中,而此时却起身靠在刘君墨身旁,手掌紧紧的握着他,她并非害怕,而是一种坚定。
她看得出,刘君墨是有所顾忌的,他不愿在楚嫣面前杀人。
而她这一起身,绝丽的脸颊便暴露在了昏黄的灯光之下,那官差见到她,整个人都傻了。
自古江南出美女,他也是时常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却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美得简直像仙女一样,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官差,更是看傻了眼,都留下了口水。
他伸手一指坐在床榻上的楚嫣:“这个小娘子,也一并带回去。”
刘君墨邪魅的侧头,看向身后娇柔绝美的女子,眸色却更阴冷了,“修筑堤坝,也该是壮丁才是,她一个娇柔女子,能做什么?”
“她啊,她能伺候本大爷啊。”那官差猥亵的大笑,目光贪婪的在楚嫣身上流连:
“她服侍的本大爷服服帖帖,本大爷才能抓更多的壮丁去修筑堤坝。”
刘君墨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甚至连借口都没有,脱下这身官服,他们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君墨很厌恶那些人盯在楚嫣身上的目光,那让他觉得那是对她的亵渎,他两指之间夹着两枚银针,两指微动,银针径直向那官差的双眼射去。
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那官差紧捂着流血的双眼,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刘君墨优雅的起身,轻轻的拂了下衣摆,“我的女人,你们连看都不配。”
床榻上的楚嫣心中一紧,她静静的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时间竟说不出心中是何等的滋味。
好似自从中毒事件之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甚至今日,他敢当众公布她是他的女人。
勾。引皇后娘娘,难道刘君墨真的就不怕死吗,就算他是公主之子,太上皇也不可能纵容这样荒唐的事。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刘君墨已经将那些人都拿下了,并拎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官差,冷声道,“你们主子呢?带我去见他。”
“是,是是是……”那官差一连着点头,显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