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概这么高。』
阳子抓着一个旅行者,比出大约儿童的身高。
『有没有见过一个模样像老鼠的人?』
老婆婆怀疑地看着阳子。
『怎么?是半兽吗?』
『对。据说昨天在这城门前受了伤。』
『啊啊──是蛊雕。』
说着老婆婆转向背后,远眺着午寮城。
『不晓得耶!如果是昨天受伤的人,应该都送到衙门去了吧!他们会在衙门接受治疗。』
这是从早上起听过许多遍的回答。
她等到天亮就回午寮城,但是城门戒备异常森严,怎么也进不到城里去。心里明知该去衙门看看,问题就是无法接近衙门啊!
『你去衙门看过了吗?』
『是……不过好像不在。』
『这样的话,就是在后面罗!』
老婆婆说完,信步而去。午寮城后方有尸首排在那里,远远望去可以发现那里的警戒也很严密,她无法接近至足以确认乐俊是否在其中的距离。
目送了背着大包袱离开的老婆婆,阳子抓住下个从午寮出来的旅人。
『对不起──』
她所搭讪的旅行者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脚上包着布,拄着拐杖。
『请问一下。』
阳子重复了问过老婆婆的相同问题,那两人怀疑地看着她。
『据说昨天他受伤了──』
『喂!』
男人突然间指着阳子。
『你不就是昨天那个──』
话还没听完阳子就转身了。
『喂!慢着,等一下!』
不理会大声叫唤的男人,她快步从行旅间穿过,离开了那里。
那男人的伤多半是昨天得到的,所以他才会记得阳子──。
从今早开始她已不知这样逃走了多少次,每回城门的卫兵都增加一点,渐渐地她就无法靠城太近了。
远离午寮,进到山里等待状况平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逮到的。她心里很明白,却无法就此离开午寮。
──打听到消息又如何?
就算确认乐俊平安,也不能弥补阳子昨天逃走弃他于不顾的过错。已经犯下的过错是无法挽回的。
况且就算打听到他很平安,阳子也不可能为了向他道歉而进城去,因为进城就会被卫兵逮捕,而那对阳子而言,就意味着死。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觉得这无用卑贱的生命还是很宝贵,但是另一方面,要她干脆把事情抛到脑后,却又做不到。
无法下定决心,所以她无法离开午寮。
犹豫再三,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回到午寮城门前。她抓住许许多多个旅行者重复问相同的问题,得到相同的答案。
终於到了无计可施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