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是不肯接纳我!”静时气得拿手拍桌子,又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在我们妖族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你去问你心心念念的‘夫君’,看他怎么说。”华灵采又左右扭了扭,终于开了锦盒,看到里边竟只是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不过巴掌大,封皮是用细嫩的羔羊皮做的,拿在手里十分绵软。那上面本没有命名,但华灵采拿在手里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之后,竟有两个金光大字从封皮上方显现了出来,而与此同时,这本小册子也身形打了一圈。
两个金光大字是浮在封皮上方的,微微颤动着,好似活物。
“蜃书?!”静时本是要继续跟华灵采讲道理的,但她被这两个金光大字吸引住了,当即就念了出来。
这两个字浮现出来,华灵采就想到了那位蜃妖书仙大人。她将这册子快速地翻阅了一遍,还真在这里边翻到了她那时跟黄英两个参与的故事情节——书仙版《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又随意地把这册子翻卷着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这跟那位蜃妖手里拿着的那本相像,简直就像是同一本!
静时这时候也说道:“呀,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跟书仙大人拿在手里都不放的那本,很像?”
华灵采把这蜃书往储物戒里一塞,又起身出了门。这种东西,乐聪放在锦盒里让她拿去,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她得再去问问。
“又去哪里?等等我!”静时追在后面,却没能追上她,只能眼睁睁地见她进了三楼的一间房。不禁心下说道:“书仙大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莫不是真如黄怡所说的那般,这只来路不明的妖是存心来搅乱我们祥云岭的?”
华灵采又回到了那间贵宾厢房,见乐聪仍是坐在那里,似乎连动作都没怎么改变。
乐聪笑吟吟地望着她:“才离开多久,就想我了?”
“你这书是从哪里来的?”华灵采径直拿出那本蜃书到他跟前晃了晃,“为何送我这个?”
乐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神情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手里的册子一眼,“送你自然是因为喜欢你,这也是你运气好……哦,我听说你在襄云城被那只蜃妖欺负了,就替你惩罚了他,顺便把他的那本书拿了来,喏,就是你这本了。”
华灵采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你早就跟踪我了?还惩罚了那只蜃妖?你,是你抓了他?!不是说你们蛇妖道行低,只能——”
“好歹我也是修行了几千年的妖,你以为区区一个蜃妖我都对付不了?”
“但那蜃妖也很厉害……”华灵采总觉得不该是这样,毕竟那时候黄英也对她说了,书仙大人是个了不得的妖。
乐聪冷笑:“我要真如你以为的那样无用,又如何活到了今日?你可知我父王总共有多少子女?”
“……不知。”糟糕,她似乎又一个没注意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有十五个兄弟姐妹,”乐聪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排除着,“陆陆续续死了九个,现只剩下了三位兄长,一位长姐,还有我嫡亲的妹妹悠儿。”
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内部的血泪史。华灵采不想听他卖同情心,就继续原先的话题:“你把蜃妖的东西抢来了送我,是存心要把那失踪的案事嫁祸给我吧?哦,我知道了,那案事八成就是你犯的!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管,但……你能不能另换一种东西作为奖励给我?”
乐聪微微凝眉,有些不悦,他这样“可怜”,她都没有任何感觉,是他表述有问题么?
想了想,他又哀怨着脸,说道:“我好心送你东西,你却想了那么多,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别瞎琢磨,若是我说那蜃妖其实与我交好,你想必是不信的吧?这东西乃是他在万年前的一些见闻,本是虚无不可琢磨的,他若是并非主动自愿地交出来,这东西顷刻就化作虚无。”
华灵采看着他:“蜃妖的善心竟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你要用他这蜃书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便把这蜃书交了出来?”
乐聪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避过那话题,又道:“你别看它只是一本小册子,实际对敌的时候,并不比旁的防御法器差,并且,你还可以用它来探知一些消息,其精准度想必你也亲自感受过。”
“这么好?”华灵采摩挲着这本蜃书,还是有些不信,“那我能用它来感知你心里的那些想法么?”
“这要看情况。”乐聪白了她一眼,“若是在想要了解之前,你可以从对方那里问出更多的讯息,而对方修为又在你之下,并且他又说的都是实话,那你自然就可以更清脆地获知到你想得到的秘密。”
“……哦。”
“不忙走!”乐聪见她转身就要离开,气得眉心跳了跳,耐着性子又告知道:“这东西也并非只吐不进的,你得首先滴上一滴心头血。你身染魔气,有些听取人心的能耐,所以我知道这蜃书于你大有益处,就特地拿了来送给了你。”
“你竟对我如此了解?”华灵采不得不停下来正视他,“那你这礼物我更不敢收了。”
乐聪气得一口血都要涌上了喉咙。这小姑娘怎么就忽然这样理智了呢?
他正气闷着,冷不防的却又听她说道:“你这样费心费力地跟踪我,想来也不至于要立即害了我的性命——这心头血,我且滴一滴试试看。”
说完,她就用指甲掐破了手指头,把血滴在了蜃书上面。
随着血滴落在封皮上,“蜃书”二字立即就快速地蠕动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血色就全部晕染在这两个字上,又过了一会儿,这两字停止了蠕动,似乎是吃饱喝足了,竟是落到了封皮上面,但这时候字体已比之前要鲜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