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听到了,她承认了,这画被她换了,不是臣妾的错……”一听云舒应承下来了此事,卫菡赶忙转头朝着夜倾昱急急的说道。
闻言,夜倾昱却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微微抬头扫了云舒一眼,随后方才说道,“你何错之有?”
夜倾昱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是以在场之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夜倾昱是打算将事情圆回来,若然卫菡是个明白的,就该顺着夜倾昱的话往下说。
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却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她竟是又忽然住了嘴,什么都不说了,生生急死个人。
见状,云舒深深的低着头,眸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冷芒。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蠢笨至此的人!
这画既然是卫菡自己画的,那还不是她说是谁就是谁,旁人又怎敢与她辩驳!
可是偏偏她要自己嚷嚷出来,说这画不是她画的那一幅,却反倒愈发的欲盖弥彰。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画了一幅画而已,哪里会有什么错处,夜倾昱如此明显提醒她,她却还是不明白,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故意如此。
眼见局面愈发不好收拾,云舒深深的低下头,确保旁人不会看清她的容貌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此事本非皇子妃的过错,奴婢有话要讲,还望殿下恩准。”
“说来听听!”一边说着,夜倾昱一直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神色也变得有些慵懒的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启禀殿下,早前皇子妃准备进献给殿下的贺礼的确不是这一幅,只是因着后来奴婢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晕湿墨迹,毁了那幅画,因恐皇子妃会怪罪,是以便擅自做主拿了之前皇子妃试笔的这一幅。”
闻言,夜倾昱神色懒懒的应了一句,“是吗?”
“回殿下的话,奴婢不敢撒谎,事实本就是如此。”
“原来如此……”
“这原来是六皇嫂试笔时作下的画啊!”原本云舒的这番说辞倒还有些可信度,可是谁知让夜倾漓这般意味深长的一说,倒是令众人更加觉得有些解释不清了。
他们原本还奇怪,六皇子妃怎么敢将这样模棱两可的一幅画拿到人前来,原来是身边的丫鬟误打误撞坏了事,将她素日拿来练笔的画呈了上来,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画中之人却大有讲究。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夜倾昱翻脸的时候,却不想云舒又再次开口说道,“因皇子妃觉得这画不足以表现殿下的丰神俊貌,是以便没有作为贺礼进献,就连画中人手中的扳指也只是画了一半便算了。”
听闻云舒这话,众人不觉注目朝那幅画看过去,却固然见到那人虚扶柳枝的拇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只是不知为何只画了一半,加之又被柳条半遮半掩,是以方才倒是无人注意到。
此刻听云舒这般一说,众人倒是都有些明白了过来,这画里的人可不就是六殿下!
这丰鄰城中有谁不知,六殿下素来喜爱佩戴一枚白玉扳指,那是他儿时庆丰帝赏赐给他的,因着那枚扳指原本是陛下之物,是以直到六殿下长大之后方才开始佩戴,不过倒是从未见他摘下去过。
方至如今,那枚白玉扳指已然成了夜倾昱的象征,众人见到便如见他本人一般。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背着主子自作主张!”夜倾昱的话状似充满了不悦,可是若仔细看过去,他的眼中倒是一片平静无波。
“奴婢有罪,恳请殿下责罚。”
闻言,夜倾昱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夜倾瑄的方向,随后方才漫不经心的回道,“既是绮兰苑的丫头,便由皇子妃自行处置吧!”
卫菡听闻这话,便赶忙应了一声,顺带吩咐人将云舒带了下去。
绿竹神色担忧的望着云舒,眼中充满了焦急,可是她也心知眼下不是求情的时候,便只能沉默的站在卫菡的旁边,心中却惶惶难安。
见事情已经解决,众人便也来了兴致,依旧兴致高昂的喝着酒、吟着诗,好像根本没有发生刚才那件事情似的。
但是这当中有一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就是郑萧然!
他的神色稍显疑惑的望着云舒的背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那名婢女……
为何他瞧着如此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