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集合,开会。”王大鹏亮开大嗓子喊道。人们从各个角落出来,纷纷向他靠拢。他用眼扫视一下大家,停顿一下,接着说:“课长同意补班后挪,不过有个条件,良率得有保证。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大家齐声回答。
“再高声,有没有心做好!”大鹏又提高十个分贝。
“有!”大家发出震耳欲聋喊声。
“张庆,周凯,马跃,李涛。今天给你们报上加班,如果你们工作让我满意,给你报G2,。”王大鹏直直瞪着他们,心想,人心都是肉长,我看你们再给产线制造麻烦。
“线长英明,你放心,工作吗?我们知道怎么做,不用你费心。”张庆看着大明做个鬼脸。
“大家按照昨天位置安排上线吧!”
王大鹏看着员工们兴奋劲,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他感觉工作会越来越顺利,于是,他迈着轻快步子,向产线走去。
谁知过了几天,流体抛光线因良率低,停下大多数机台整顿。现在,王大鹏走到流体抛光机旁,他向它们看了看,流体抛光机是台湾台中市顺力发生产的,从台湾运过来,它四方形,高大威风。产线上一共20台,开工生产只有4台机。他对它们又爱又恨。爱,是长期与它们打交道,它们已成为工作中的伙伴,与它们产生了感情。恨,是因为机器生产的良率低,时开时停;作为线长,产线上要产量,要良率。良率低,他每天都会受到领导批评,心里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现在,他在心里琢磨良率怎样才能提上去?
他走过一台又一台机器,看着员工操作,他两眼紧盯着,看一看他们的作业手法。这时他忽地想起了胖大姐话,她称那两个年轻女工为“妖精”,这让他心里不爽。人家不过长得俊点,这有错吗?况且人家眼睛视力好,产线上正缺这样员工,他让她们来回巡检。胖大姐与几个年长女工心里不舒服,认为他偏袒他们,一碗水没端平。昨天检包课长要人,明天她们就到检包线上,不像产线这些大嫂大姐们,老眼昏花,料都看不清。哎!怎样评论她们。白班大龄女工多,夜班年轻男工多,自然白班工作效率低。
他在XXX几年,情况清楚:一个女工效率仅相当男工65%-70%,但她们尽是打下手,男女同工同酬,自然女工沾光,男工有时也对此愤愤不平。流体抛光不是检包线,工作上要很多女工,这里需要主机手,男工越多越好。这是白班,他们班实际情况,可课长要的是产量、良率,他自然每天受批评。一部分大嫂大姐们,眼睛花了,不能去检包线,年龄大又没力气,干不了重体力活,加上女人七事八事又多,效率自然低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滋味。说真的,管理她们有时真的很难、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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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鹏头脑出现一个画面,那是在2016春季,生产淡季,没有排配,大家都在训练。他们部门一共三百多人,除去深圳支援四十多人外,大都是女工。三十五岁以上竟占一半,大家排成四个方队,哈,他发现:四个方队里只有十多名男工,不过,还有两人申请离职。原来淡季三个月,有二百多名员工辞职,辞职的人又大都是年轻人。可大龄女工很少人离职。原因简单,她们过去是家庭主妇,现在就在本地挣钱,她们对公司福利很满意。年轻人不同,他们平时花销大,淡季收入减少,甚至入不敷出,只好选择离职。
话说回来,公司缺的是男工,缺的是技工。王大鹏曾经提出一个啄木鸟方案,解决当前难题。1,女工特招年轻视力好。2,季节工。3,多招男工。后来想了想他感觉不现实,把它撕碎扔了,他感觉他如果这样做,就像干了一件缺德事。现在,每当看见胖嫂等几个女工干活拖拖拉拉,他都会想到这些。他真想让她们辞工回家。
“大鹏,课长找你。”全技员卢伟在一旁说。
“他在哪里?”王大明听卢伟说,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课长叫他一准没好事。
“他在产线西头。”卢伟向那边指了指王大明听后,加快了步伐。果然李课长与周组长在产线旁,李课长便用手比划着,看着王大鹏,对他吼道:
“你看看,你们线上乱七八糟,5S没人搞,脏得像猪圈。”
“人数少,大家都在干活,忙不过来活。”他低着头低声说道。
“你们干部也能搞,全技员卢伟呢?”李课长大声说。
“他在检料,我马上去打扫5S。”
“还有一件事,这批料做完,停下来,一会有文件传达。”说罢,李课长与周组长向外走去。
王大鹏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好拿起扫把,扫起地来。这批物料刚做完,有人过来传达消息:大家去线外开会!
李课长在旁边给线长全技员开会,他手边比划边说,大意流体抛光产线解散,人员分到不同部门。领导们开完会,大家就散会了。王大鹏来到队伍前,此时,流体抛光课50多名员工都忐忑不安;从六月开始小批量生产,到八月份量产爬坡,都一直不顺利。刚开始是模具问题,后来模具上戴上护手,接着又出现新问题,螺丝钉脱落造成物料划伤。流体抛光真是多灾多难!每个人有力都使不上,现在又解散,看来,加班又泡汤了。
王大鹏手里拿着名单,他点名子,念着名子的出列,最后他一共要了十多个人组成新的线体,去重工线水幕机房。
“大鹏,流体不做了?”胖大婶刘淑华没被选上,她心里不自在,忍不住问。
“流体被我们干倒闭了,从今天起解散了,剩下的人去检包线待命。”王大鹏戏谑道。
“加班又没了。”周大姐低声问。
“谁让你们不好好做,净出废品?”王大鹏心里憋着气这会正好出一出。
“埋怨我们,明明是模具问题,你休赖在我们头上。晚班为什么带得好,说明你带队无方。”刘淑华反唇相讥道。
王大鹏不再理会她们,现在挑选一部分自己满意的人,心里平衡了;接下来怎么干,他想好;干什么都要精兵强将,才有效率,工作才能做好。流体抛光课这两个月之所以被动;一则模具本身问题,二则人员问题;人员配备才是关键问题,他没选大嫂大姐们,就看不中他们干活不利索,拖拖拉拉。就刘淑华来说,一天要上七八趟厕所;他对这些没办法,谁让她是女的。有一次他问她,是不是有病,看医生。她竟反唇相击他:“你没结婚知道什么叫女人,小屁孩一个,懂个吊。”
弄得产线人哈哈大笑,他羞得的满脸通红。如果不在产线上,他会原谅刘淑华。可每天都有产量,良率,自己带不好队,领导批评,他只能对员工严厉点。对刘淑华而言,她来这里工作自找苦吃。王大鹏了解到刘淑华家境好,丈夫、儿子都能挣钱,用不着她挣钱养家。胖婶也告诉他,她愿离职,希望公司包一部分钱就行。但这不是他管的事,只好作罢。。
王大鹏带领自己挑选的员工,向重工线水幕机走去。在他的想法里,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他一定能很好完领导交给任务。四年来,他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他仿佛看见前面一片坦途。现在积压在他心里的几个月乌云逐渐散去,他脸上露出久违笑容,嘴里竟快乐的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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