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华眉头一皱,“他利用他的金融所长帮夏六一洗钱?”
秦皓摇摇头,“我也怀疑过,但查到他只负责调整业务结构、人员培训。黑路上的事,夏六一宁肯让我和其他揸Fit人经手,也不会让何初三接触。骁骑堂的财务还是崔东东管理。”
他压下声音道,“我查到了骁骑堂有一间‘财务室’,是崔东东处理帮会地下生意账务的地方,里面很可能有骁骑堂多年来各种违法交易与洗钱的证据。但暂时还没查到具体位置。”
“很好,你小心行事,赶在骁骑堂将犯罪所得彻底转移之前找到证据。”
“是。”
汇报完毕,秦皓转身开锁要离开,却被谢家华按住了肩膀。“你在泰国受伤了?要紧吗?”
秦皓滞了一下,回过身来,“没事,只是子弹擦伤。”
“会不会落下后遗症?”谢家华见他走路步伐微滞,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
谢家华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小皓,凡事注意安全,人命大过天。无论任务完成与否,你的安危最重要。”
秦皓笑了,“知道了。还有……谢谢你,家华哥。”
“谢我做什么?”谢家华困惑。
秦皓又笑了笑,并未回答,拉开门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
……
为了与秦皓错开出入时间,谢家华在厕所里点起一支烟,没有抽,摆在洗手池边等它燃尽了,才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与进来的一人差点相撞。
“不好意思。”那人随口道。
谢家华下意识扫了他一眼,见这人一身商务西装,却头顶黄毛,话语虽然谦恭,语气却很随意,气质介于白领与古惑仔之间,颇有些不伦不类。出于谨慎与职业习惯,谢家华迅速在心中扫过一轮众人面孔,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此人,便顺势推门离开了。
Kevin回头扫了一眼谢家华的背影,走到水池边。他眼角瞥到洗手池一角的烟蒂,将它拈了起来,捏了捏滤嘴并没有发现口水,随即将它用一张纸巾包了起来,收入衣兜。
他俯下身用水扑了一把脸,看着镜中不伦不类的自己。他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番衬衫、领带,试探着将额发刨散了一些,但稍显锋利的五官仍然摆不出何初三那般谦和的神情,也没有半分商务精英的气场。
他只能叹然作罢,揣着衣兜里的今夜收获,急匆匆回去向何初三复命去了。
……
深夜时分,秦皓下了的士,站在了自己的居所楼下。他现在住的是酒楼楼上的总经理室,占了一整层楼,宽敞而亮堂,内置了一大套影音设备,楼顶天台布置了阳光棚、烧烤架和沙发,毫无保留地对帮内大小头目们大开门户——闲暇时分,弟兄们随时可以来他这里唱歌饮酒,在楼顶聚众烧烤,大侃大吹。加上他现在是大佬和大姐大面前的红人,前途无限,出手大方,是以这里短短时间之内就开始门庭若市,飞快地与诸位弟兄构建起了酒肉之情,彰显出了他的真诚坦荡。
他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狼藉,几个佣人正在打扫卫生,并且向他汇报,“虎哥和鸡哥还没走,在楼上。”
他挑了一瓶红酒上了楼顶天台。虎头和乌鸡分坐在沙发两端,正在闲聊,其余闲杂人等已经被他们统统赶跑了。虎头已是大醉,一张原本威猛的大脸红似狒狒屁股,见他出现,大叫道,“阿皓!来来来!他妈的唱歌唱到一半你跑哪儿去了?”
“出了点儿小事,去处理一下。”秦皓在他俩对面坐下,示意手中红酒,“虎哥,来一杯?”
“不来了!再喝还他妈要吐!”虎头扯着嗓子道。
一旁的乌鸡乐道,“他刚才吐到了他怀里的小姐身上!还骂人家扭屁股扭太厉害,把他晃晕了!”
“那娘们吓哭了!哈哈哈哈!”虎头大笑。
秦皓牵起嘴角陪他们乐了乐,也没多说什么。他作风一向内敛少言,虎头和乌鸡也不计较。乌鸡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秦皓给他倒了一杯酒,两人聊了几句手底下经理培训的事。
“他妈的别提了!我手下那几个马仔,送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虎头插嘴骂了几句,“比送进牢子还厉害!”
“闭嘴吧!大佬面前你少说两句,”乌鸡提点他,“何先生跟大佬关系不一般。”他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秦皓,“是吧,阿皓?”
虎头接着道,“对啊,阿皓,你不是在大佬家里住过?那个何先生什么来头?有的人说他以前是大佬养的兔……”
乌鸡把他呛下去了,“去去去!小声点,就你声音大,楼下听见了。”
秦皓端着酒杯,一脸淡然,“我在大佬家练拳的时候,没见过何先生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