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如羡和宋家在八泉寺待了下来,不过几日,却有自称是蒲府的人,来八泉寺,向宋家求救。
蒲如羡听到是蒲府的人,正高兴着呢,宋姚氏就泼了盆冷水,“蒲府从上到下,都被衙门的人扣着了,除了你,哪还有蒲府的人。来人,直接撵出去。”
邢妈妈听了不爽。宋姚氏这是帮了一个蒲三娘,浑身不自在,就不肯再帮一个了。
这几日,宋姚氏对三娘都是不硬不软,客客气气,成天委屈怨怪的样子,真是扎了邢妈妈的眼珠子。
邢妈妈也怕真是蒲府的人,仗着以前在蒲老夫人跟前还算有脸面,给了宋姚氏一个软钉子:“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美娘你要是做不了主的话,老奴这就去求宋郎君。”
宋姚氏脸色难看。真要是求宋骞,宋骞肯定会保下来人。到时候,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宋姚氏只好,让丫环把人请过来。只是自称是蒲府的人,一到跟前,宋姚氏得意地瞥了邢妈妈一眼,笑了。
邢妈妈脸色难看。
来人不是蒲府中人,而是范六娘范芸珂和她身边的贴身丫环白荼。
范芸珂一脸惊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全身的衣裳估摸几日没换了,有些褶皱的痕迹。发丝凌乱,面容消瘦,一看就知,最近吃了不小的苦头。
范芸珂见到蒲如羡,如见到亲人一般,哭丧地拉着蒲如羡道:“三娘,你可要救我。”
“六表姐,你就和我一起待在这吧。”蒲如羡虽然对范家恶心,但是范家毕竟是她娘的娘家,她的外家,现在危机关头,总不能让范六娘一个弱女子,流落到外头。
邢妈妈不喜范芸珂,但是也见不着让她孤身在外,就不反驳三娘的话,但还是奇怪问道:“六娘你是如何从蒲府里逃出来的?”当时,范家女眷可还都在蒲府里呢。
范芸珂说起这事,心里也是庆幸,“那会儿我正在外头挑珠花,就躲过了一劫。”
宋姚氏见是范芸珂,不是蒲府人,很是大度。但范芸珂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拉着宋姚氏的腿,道:“还请夫人助我。”
宋姚氏眼里厌恶,面上还是客气道:“六娘这是做什么,要是我能帮的,自然就帮。”
范芸珂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哭叫道:“我流落在外,但还是被人占了便宜,已失去清白。”
话音刚落,全场皆是一惊。
宋姚氏头疼,怪这范芸珂也不见这里人多口杂的,真是一点都不遮掩一下。宋姚氏把一干下人赶出去后,范芸珂却一直哭哭啼啼地不停,不肯再细说。
真是吊人胃口,弄得想让她就这么哭死过去。
等范芸珂哭了一会,扶着她的白荼就抹起眼泪道:“六娘在一落魄酒馆,遇上了荣通判,荣通判看六娘貌美,色心一起,就把六娘拖走了……”
荣通判就是前朝的荣老将军。他的曾孙就是荣傻子。六娘花儿般的年纪,被个六十多岁的老儿占了,简直就是被糟蹋了。蒲如羡和宋莹面露怜悯。
宋骞洁身自好,宋姚氏在后院里,就没碰过这种破事。她楞了一下,反问道:“六娘,你这是要我如何助你?”
送女庙?还是随便找了人嫁了?
范芸珂从手帕里抬起头,露出通红的双眼,哽咽道:“我都已经……”看宋姚氏木楞,只能狠心道:“自然是,让荣通判,迎我进门作妻。”
宋姚氏在后宅还是过的太松快了,范芸珂什么心思都看不懂。邢妈妈以前可是在后宅里打滚了几十年了,怎么会看不出来。
邢妈妈冷笑。
范芸珂来冀州,顶着蒲府姻亲的名头,处心积虑找夫家。现在,蒲府眼看要垮,范家的唯一擎天之柱,范老又下大牢。蒲府、范家对范芸珂而言,都是累赘。
现在落在蒲家、范家头顶的刀悬着,迟迟没落下,范芸珂当然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摘掉范家的身份。这样一来,蒲家、范家以后如何凄惨,也与她再不相关。
若是细想下去,范芸珂如今娘家相当于没有,姻亲又这么棘手,谁家好郎君会看上她,这么无才无德的女子。
而,荣通判虽然家道中落,但后院简单,进门后,怎么着也衣食无忧。而且,也就荣通判还有酒醉的可趁时机。
只是,荣通判十几年如一日,泡在落魄的酒馆里喝酒,但酒品那可真是好得不得了。冀州城里的人,谁不知晓。
常言道,酒品如人品。冀州城里谁不暗地里,夸荣通判人品绝佳,只可怜沦落到今日落魄境地。
要一个喝醉酒还做好事的人,去暴凌一个弱女子。真当人都是蠢的么。
这范芸珂估计这危急关头,也不嫌弃荣通判的年纪能做她阿翁了,故意让酒醉的荣通判占便宜。再来找宋府求救,不就是想宋府看在蒲家的面上,拉她一把,能作妻的,总比做妾好。
邢妈妈越想,越觉范芸珂恶心,此时也不给她留脸面,嘲讽道:“迎你进门作妻?做梦吧你,荣老夫人还活着呢。”
范芸珂哭哭啼啼道:“这都是荣通判的错,想我一个正经人家的娘子,怎么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