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百算子抱着女孩落荒而逃,蒲如羡嗤笑道:“我还以为他能算出什么呢,肯定是祖孙俩合伙骗人,祖父掐指一算,算不出来,这孙女见势不妙,就假装吐血。这种戏码,我在话本都看过好多回了。耶耶,你可别信他们啊。”
蒲问亭也不说自己信不信,只是皱着眉道:“你身子不好,怎么又乱跑了?”
正巧,弄巧端着碗进门,给蒲问亭行礼后,便上前道:“三娘,甜酒丸子热好了。”
蒲如羡直接从弄巧手里拿过碗,轻手轻脚放在蒲问亭案前,嘻嘻笑道:“耶耶,今日我可是和阿婆、二兄一起来的,阿婆要先去拜佛还愿,二兄在爬佛梯,我无事就先来见耶耶了。这是我做的甜酒丸子,家里都尝过啦,说我做的很好吃。我今日就带过来一碗,孝敬您老人家。”
看闺女孝顺,蒲问亭一时高兴,倒没再继续责问。蒲问亭摸了摸蒲如羡的头,欣慰地喝完,赞道:“确实不错,不过你也不要自傲,这都是你娘做的甜酒做的香醇,不然,你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做这么好。”
蒲如羡见阿耶又这样把娘捧着,随即嗔道:“儿就知道耶耶最喜欢娘做的甜酒,儿就是做龙肝凤胆,也比不上娘。”
蒲问亭哂笑,给有醋味的闺女撒了一勺糖:“三娘若是做的出龙肝凤胆,肯定比你阿娘做的好吃。你阿娘那手艺,不提也罢。”
蒲如羡亲昵地挨着蒲问亭,撒娇道:“那耶耶什么时候回家,吃我做的龙肝凤胆,还有,娘在家等你,阿婆也想你。兄兄最近几日都没看书做功课,你还不回去管管他。”
蒲问亭顿时沉默不语。
蒲如羡想着先前那百算子的话,心头就是一恨,以后那老头子别遇上她,不然有他好看的。
蒲如羡抛开这些,先顾着眼前的事,对蒲问亭辩解道:“耶耶不会是相信刚刚那个骗子的话吧。生死本就是未知的,俗话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牛头马面收命,可不看人是否是和尚。再说了,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那凭什么说成了和尚,人就逃了死劫呢。真逃了,那就不是死劫。既然逃不过,都要死,那干嘛去当和尚。”
最后,蒲如羡眼珠子一转,哼道:“而且耶耶刚刚吃了甜酒丸子,尝了酒,那可是破戒了,今日耶耶这居士可别想当了。”
蒲问亭听得一愣,先是合掌念佛,再是恼怒道:“你这鬼丫头,不得了,竟然算计到阿耶身上了。等会儿,让你阿婆把你带回去,回家给我好好反省思过。”
蒲如羡气得跺脚,正欲反驳的时候,就见门外突然闯进几名穿着黑色长衫的僧人,一名僧人看着弄巧道:“长老,便是这位紫衣的女施主刚刚在膳食房煮甜酒。”
弄巧吓了一跳,惊慌失措,摇摆双手,解释道:“奴婢煮的不是甜酒,是甜酒丸子。”
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僧人对着弄巧合十道:“阿弥陀佛。此地为佛门清静之地,今日这位女施主在寺里无视寺庙戒律,扰了佛门清静,应速速离去。”
紧接着,年老僧人看了眼蒲问亭身前的空碗,随即问道:“请问居士,此碗甜酒被谁饮下?”
弄巧嘴快道:“师傅,说了这不是甜酒,是甜酒丸子。这可是我家娘子专门孝敬给郎君的,可好吃了。”
还没说完,就被蒲问亭狠狠瞪了一眼,弄巧讪讪的,小声拉着蒲如羡道:“三娘,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蒲如羡简直想大笑三声,今天带笨手笨脚的弄巧带对了。蒲如羡安慰道:“你没说错话,此地是佛门净地,怎能乱打诳语?是谁吃的,就是谁吃的。阿耶,您说是不是?”
蒲问亭与年老僧人对视后,叹口气,合掌道:“小女顽皮,某今日便带回家好生教训,望各位师傅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