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如羡从进这个梦起,就一直没梦见过其他的活物,倒是今日有些不一样。蒲如羡也不惧怕,用手轻轻抚摸青鸟青绿色的翎毛,“你是什么东西,是我梦见你了,还是你梦见我了?”
赫连皇后直接飞到蒲如羡面前道:“你想你娘病好么?”
蒲如羡当然想她娘病好,她见面前的青鸟说人话,也不震惊,发愁道:“我连做梦都想娘病好呢,不然怎么会梦见你问我这话呢?”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赫连皇后失笑,“你不是在做梦,这里是青凤玉佩里的福地。我本是孤魂,无意间在落在这。我知道你娘病了,现在我有办法,治你娘的病,既然我帮了你,事后你也要帮我达成我的心愿。”
蒲如羡惊疑不定。赫连皇后半真半假道:“我本宁国侯赫连博嫡女赫连琼,小时候被堂姐赫连璇推下山崖而亡。我魂魄四处飘荡,倒是见人间世情万物。今日在八泉寺见你爬佛梯,就被你青凤玉佩吸进来,与这福地合二为一。我知你娘病重,这福地本就灵气重,你每次生机欲断,就进了福地滋养,所以总是险象环生,却安然无恙,存活至今。只是因为你不得路子,不知利用福地,治好你娘。倒是便宜了我。”
“等你在外头醒后,取些干净的泉水,把泉水呈进来,让泉水吸收福地的灵气,你再把泉水给你娘喝。只要你娘身体生机不断,外头的疾医就能把她治好。”
蒲如羡来不及答应,她眼前乍亮,就发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太好了,三娘,你终于醒了。”纤云轻手轻脚地将蒲如羡扶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我睡了多久了?”
“三娘那日可是吓坏了老夫人,要不是老夫人身体欠安,准得守三娘一天一夜呢。”纤云啰嗦不停:“奴婢多嘴一句。三娘以后可不能再淘气。这次合着弄巧,捉弄奴婢和邢妈妈,倒没什么,但万万以后不能再不顾自己的身子,弄坏自个儿身子了。这次王疾医又说三娘你命悬一线,老夫人挡着,没让这事传进娘子的耳朵里,怕引得娘子操心,这病愈不能好了。”
蒲如羡一听阿娘,想起福地里赫连皇后的话,立即吩咐纤云道:“行了,我以后不会再做了。我现在要喝水,只要泉水,不要放茶叶。你现在就去阿耶房里,给我拿过来。”
纤云虽然不知三娘要泉水作甚,但怕三娘又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便使唤个小丫头去取,再万万不敢让蒲如羡离开自己的视线。
蒲问亭本就是雅士,经常会让仆人时常备下泉水煮茶。小丫头很快就取回来了,蒲如羡拿到一盏温热的泉水后,就称休息,让纤云她们退下。
蒲如羡把拔步床粉红的帷幕拉下,从颈脖处拉出一块玉佩。玉佩水润无暇,雕琢的青凤飞扬展翅,凤目傲视。蒲如羡从知事起就戴着这块青凤玉佩,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小宝贝。她反复摸索,对着青凤玉佩愁道:“琼姐姐,泉水我已经拿到了,但要怎么拿进去呀?”
话音刚落,手上端的茶盏就不见了。蒲如羡兴奋暗道:刚刚那匪夷所思的事,果然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青凤福地,琼姐姐也是存在的。她娘肯定有救。
蒲如羡焦急地等了半晌,耳边突然响起琼姐姐的声音:“泉水沾了点灵气,你娘身子还弱,先喝一点缓缓气,不要全部喂给你娘。现在,你赶紧去找你娘。对了,你专门端盏茶,倒是显眼。我就在你玉佩里,我是孤魂,别人听不见我说话,只有你能听见。到了地儿,我再把带灵气的泉水弄出去。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去做。”
蒲如羡连连点头,接着又听琼姐姐道:“去之前,你先喝几口泉水,你身子也不行,以后也得多喝,把身子骨给养回来。”
蒲如羡尝试喝了几口,须臾间感受到,股股郁郁灵气,尽在胸臆间周转回旋,润尽肺腑,顿感神思清爽,浑身通泰。
蒲如羡欣喜之下,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给娘服下这泉水,她不顾纤云的阻拦,直接奔着阿娘的崇宁院去了。
远远就看到崇宁院大门门口几个妈妈叉着腰,把崇宁院守得严严实实的。领头的是范氏的奶妈蒋氏。蒋妈妈见三娘过来,赶紧拦下,小声高兴道:“三娘这么走的这么急,注意脚下,可别伤着了。”
蒋妈妈是奶大了阿娘的人,年岁也有六十了,过了花甲之年,但身体健壮得很。平日里经常教训做错事、不听教的下人,还是那么活气十足。
蒲如羡对她很是尊敬,甜甜地道:“我身子有些好了,蒋妈妈,不用这么担心。”
“哎,作孽呀。看这瘦的。”蒋妈妈含泪摸着蒲如羡巴掌大的脸:“这身子不适,怎的不在屋里歇着,好好地出来吹着风,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蒋妈妈严厉地瞪了纤云几个丫头一眼,斥道:“让你们精心伺候三娘,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还不扶三娘回去。”
听蒋妈妈话里话外流露的关心的话,蒲如羡心里一暖。因为年岁小,做不来如大人般,拍拍蒋妈妈的手安慰,只能拿巴掌大的脸去蹭蒋妈妈的手掌,杏眼张的大大的,软软、懵懵的眼珠子望着蒋妈妈。
蒲如羡道:“蒋妈妈,我几日没见娘,挂念娘,我今日就想给娘请个安,看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