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京城,公主府。
萧祁不顾一切的闯进公主府,手中的利剑指着眼前的女子。
“自欢公主,你可对得起我家公子?你不是说最爱我家公子的么?为何知道他的死讯后连一丝悲戚都没有,就只会在府中饮酒作乐?”
斜卧在榻上的女子,褪下了最常穿的青衣,换上了最艳丽的玄色衣裙,手里握着酒杯,斜眼看着眼前头发披散的中年男人。
“祁叔,你不懂!”饮尽杯中酒,凤自欢挥出酒杯拂开了剑间,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公子为何要与你遇见,我不懂公子缘何动心,更不懂公子知晓活不过二十五后数次远离你!自欢公主,你可懂?”萧祁握着剑,他确实不懂。
凤自欢闭上双眼,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点点殷红从指缝中渗透,滴落在玄色衣袖中抹去了痕迹。
她怎会不懂。当她知道忘忧死讯的时候,呆坐在他的房间里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那断了琴弦的七弦琴,想着忘忧弹过得《咫尺天涯》。果然,还来不及转身,就已经天人两隔,咫尺天涯。
断了的琴弦再也弹不出那曲调,正如离开的人再也见不到一样。
“自欢公主,我家公子错不该遇见你!错不该遇见你!”
萧祁丢下这一句话后,甩落手中的利剑,转身离开。院子里公主府的侍卫包围了他,凤自欢摆摆手,让侍卫们住手,放他离去。
祁叔说的没错,忘忧错不该遇见她!在得知忘忧死讯后,凤自欢其实调查过,知道了忘忧为何总是拒绝她,知道了忘忧原名萧风宸,知道了忘忧和珂王府的恩怨。她都知道了,所以她才没有任何理由悼念他,他们的身份早就注定了结局。
“来人,拿酒来!”
凤自欢吩咐下人拿酒,转身离开的下人被一个男子拦住了脚步。男子摇摇头,示意让她下去,不要再为凤自欢取酒。
凤自欢已经在府中饮酒数日,化名白晚羽的凤晚羽就这么静静看着她,陪她疯,陪她哭。但是该伤心的该发泄的都发泄过了,他不能再让她消沉下去,尤其是这几日京城传开的那个消息,该让她知道了。
下人并不知晓凤晚羽的身份,凤自欢也从来没有介绍过。下人只知道这是随公主一块回来的男子,而且容颜绝世,所以也就悄悄将他做未来驸马看待。
“自欢,你不能再喝了!”
凤晚羽走进房间,站在凤自欢面前,低声劝慰。凤晚羽何尝不知凤自欢内心的伤痛,正如自己看着她为别得男子疯狂一般。
凤晚羽都有点羡慕那个短命鬼了,虽然身份对立,但是仍然得到了她的心。凤晚羽和凤自欢何尝不是身份对立,他同样不可救药的将这个女子放进心里,却换不来这女子一点点怜惜。
“我要喝酒!凤晚羽,你算个什么东西,别管我!”
凤自欢抬手将酒壶扔了出去,凤晚羽偏过身子躲了过去。回了凤翎京城这么久,除了每隔十日凤自欢会主动找他要药丸之外,从来没跟他好生说话过。哪怕是喝醉了,也是将他当做了那个男子,叫的也是忘忧二字。
“你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凤自欢,你为了那个忘忧如此伤神,为何不去帮他把未报的仇给报了呢?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为他做了什么?”
凤晚羽上前,抬手给了凤自欢一巴掌!他喜欢她的骄傲,喜欢她的不屈,喜欢她的重情重义,但是他喜欢的这些点似乎都随着那个名叫忘忧的离世而一并消失了。现在的凤自欢,嗜酒如命,而且软弱。
“我为他做什么?我给他满大陆的寻觅奇药,我为他拒绝多次指婚,还不够么?他的仇人,是我的母亲啊,我能怎么做?学你一样,弑母嘛?”
一巴掌让凤自欢隐忍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忘忧的仇人是她的母亲,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呵?母亲?凤珂有把你当女儿看么,只是当工具吧!别以为我不清楚,她杀了你父亲,就为了现在后位上那个男子,杀了你父亲!”
凤晚羽伸手禁锢住凤自欢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凤自欢说的没错,自己是弑母,但是他不后悔,那只送那个女人去给父君赔罪而已。
“你别说了!我做不到,做不到!”
凤自欢挣脱他的手掌,垂首,暗自落泪。十指紧紧的扎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榻边沿滴落,在地上画出一朵朵红梅。
“你真的做不到么?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母亲买通蔷薇榜天字杀手杀了你从小的玩伴,昌乐公主呢!凤自欢,你还忍得住么?”
现在京城都传遍这个消息了,不止凤翎京城,应该四国都收到了这消息!虽然凤晚羽知道九皇妹死在鬼宗手上不可能,鬼宗少主怎么会死在自己人手上。但是如果这消息能让凤自欢振作,他不妨就这么告诉她。
“你,你说什么?绾绾她……”
凤自欢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凤绾绾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她抬头,错愕的看着眼前人,想在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假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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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昌乐公主的头颅都被送到了南川云王府,云王作为昌乐公主的夫君一病不起!这都是你的母亲做的,害死了你最爱的人,还害死了你最好的玩伴!”
凤晚羽当然知道凤自欢和凤绾绾的感情,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用这个消息来刺激日益沉沦的凤自欢,他不愿看她就这么沉沦下去。哪怕是满腔恨意的她,也好过现在自怨自艾的她。
“连绾绾都离我而去了么?呵?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