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进展却远没有吴错想象得顺利。
郝高兴只承认自己从金库里“捡”走了一些金条,却不肯说出究竟是如何将金条从负一层带出来的。
“我记不清了,过了那么多年,况且当时我还受伤了,脑子很乱。”
无论吴错如何询问,他都坚称不记得了。
“放屁!纯属放屁!”
吴错很少在审讯室里发火,这次他是真的大发雷霆,连闫儒玉都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
“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能忘了?你丫就是忘了你老爸姓什么,也忘不了这件事!糊弄我是不是?是不是?”
吴错心中无比憋屈,要不是当年的银行大楼已经拆迁,他手头仅有当年的案宗做为参考,他才懒得跟嫌疑人死磕。
对痕检专业的吴错来说,通过现场痕迹推断出作案过程,远比通过审讯从受害人口中挖出作案过程更有成就感。
而此刻,连审讯都无法挖出作案过程。这让他深感受挫。
闫儒玉拍了怕他的肩膀。
从进审讯室开始,他就一直没说话,自顾自地看着那张老旧的平面图。
他的眉头始终紧锁。
他已抽了5根烟,使得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就在要点起第六根烟的时候,他突然抬眼看了一下郝高兴。
“来一根吗?”他问道。
郝高兴愣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
10分钟前他就注意到这个沉默不语的刑警,他有预感,脾气耿直的吴姓刑警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这个沉默不语的年轻刑警更麻烦。
现在,这个年轻刑警终于开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已下定了决心,绝对不提当年旧事。只要他不说,那件更可怕的事就能瞒过去。偷窃黄金,判几年他还能出来,可若是那件事东窗事发,他的后半生就彻底完了,一切的筹谋和隐忍付之东流。
“来一根吧。”他平静地回答,等待着闫儒玉的提问。
闫儒玉给他点上一根烟,却没有提问,而是依旧盯着那张平面图。
待两人的烟抽到一半时,闫儒玉突然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吴错问道。
“嗯,大概知道了。”闫儒玉转向郝高兴道:“很奇怪,为什么你肯承认偷盗黄金的结果,却不愿说出过程。
我琢磨了半天,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你犯下了比偷盗黄金更重的罪。”
郝高兴突然浑身一缩,夹在手指间的烟蒂掉在地上,火星子蹦出去老远。
“会是什么?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