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走后,茶茶扶我回房。
我知道他不能接受十多年的生死之交竟然是灭了自己整村,凌辱自己夫人的罪魁祸首。正如同我不能接受多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与杀母屠村仇人肝胆相照谈笑风生的人,是我阿爹。
我躺在床上,突然有些无力:“茶茶,我最近总觉得自己很累,又能睡又能吃,莫不生生了什么病不成,你明日找个太医来给我瞧瞧吧。”
茶茶抿了抿唇,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给我掖好被子才道:“那奴婢明日去御书房找皇上来看看娘娘。”
“……”他又不是大夫,看了有用吗。
茶茶熄了灯后,我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墨出现在门外,淡淡道:“她怎么样了。”
“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要进去看看吗。”
“不必。”
瞧着君墨要走,茶茶又连忙上前道:“皇上,娘娘说她近日觉得身子不舒服,让奴婢给她找个太医来看看。”
君墨好看的眉头微蹙:“那你还不去?”
茶茶急了,四下看了看后,才小声道:“娘娘是因为怀了身孕,才感觉和以往不同,皇上不是说这件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吗。要是宣了太医的话,不仅娘娘知道,消息立刻就会传遍整个后宫。”
君墨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方才倒是忘了这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茶茶走后,君墨在我屋前站了半响,才离开。
不一会儿,却翻窗而进。
我最近听力没以前那么灵敏了,但是对于窗户这种熟悉的响动,倒还是有条件性的反射。
几乎是他落地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君墨没点灯,走到床榻前,褪去外衣躺下将我轻轻拥入怀里。
他身上还带了一丝夜里的寒气。
我本来想继续装睡的时候,可不知道哪里的细节出卖了自己,只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左丞相都和你说什么了。”
“他以为是慕容熙屠的村,我告诉他是穆山,他不信。”
君墨将我搂得更紧了一点,下颌抵在我额上:“他不是不信,只是需要时间接受。”
我嗯了声,闷在他怀里没说话。
隔了一瞬,他才又道:“你这段时间不舒服?”
“有点。”
“那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默了默,才从他怀里探出头来,隔着浓重的夜色,想要将他的神情看清楚一些:“君墨,我是杀手,任务是杀了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君墨将我重新按在怀里:“但你不会。”
说的也是,我打不过他。
第二天,我刚起来,茶茶就说,惠妃到门口了。
我真是头疼,不是已经被降被为嫔了吗,这些人怎么还不放过我?
我从屋子里出来,刚到正厅,惠妃就出现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我:“瞧妹妹这脸色苍白的,莫不是身体还没好?我昨天得了两颗千年人参,特地送给妹妹补补身子。”
“多谢惠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