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个是没长耳朵?还是想造反?”洪大业叉着腰,跳脚朝他们喊道。
众人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在荆棘荒草中搜寻,反正只要一文钱不亏,他们只需听命于各位大人,干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而洪大业却望向山下的路,脸上露出笑意。只希望经自己这么一拖延,柳长言能够带着陶恒一起远走高飞,千万不要落入九王的手中。
傍晚时分,洪大业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九王府,向九王汇报追查的情况。
“都怪属下办事不力,可柳长言只留下一封辞官书信,就带着柳夫人离开了京城,即便我们动用了所有人马也追不到了。”他颓然地说,一副疲惫的样子。
九王心灰意冷,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手中的那张粉红色的花笺,似又想到了跟陶恒在庙宇中初见时她回眸浅笑的模样。
然而他正在出神,信竟然自燃起来。
九王忙跳起来要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灰烬似被人使了法,绕着他飞个不停。而他耳边萦绕的,竟然全是那晚莹儿献舞时的舞曲。
他惊悚地尖叫,夺命奔逃,可灰烬和着舞曲飞舞,跟在他身后,不离不弃。
“妖怪呀!不要跟着我啊!”他被吓得精神失常,跌跌撞撞地在王府中奔逃。
洪大业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就发了疯,弯腰把那张落在地上的花笺捡起来,放在了书案上,转身离去。
他骑着马回到家中,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哪知刚刚来到自家门口,就见朱氏一脸愁容地从隔壁的柳府中走了出来。她看到洪大业,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这儿了?”洪大业翻身下马,压低声音问她,“柳大人和柳夫人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相公怎么知道?”
“还不是那个九王爷色迷心窍,逼我带兵去追柳大人夫妇。”洪大业摇头长叹。
朱氏立刻急了,指责柳家对洪家有大恩,洪大业怎能做如此忘恩负义之事?洪大业忙拉住她的手,伏在她耳边轻轻耳语。
“我的好夫人啊,别这么急着动怒。我虽然犯浑,却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我故意乱指挥拖延时间,想必柳大人夫妇早已跑远了。”
朱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关心自己的相公,生怕他被九王处分。
可洪大业这次却更加轻松,跟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九王发疯的情况,如今他治疯病还来不及,哪有空理他?
夫妻俩相视一笑,并肩回到了家中。
而在隔壁的柳府中,苏喜像是个大爷般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柳长言昔日坐过的椅子上,得意地望着满园的好风景。
他想到了从陶恒授意他去找王妃,让王妃请高僧布阵,诛杀黄鼠狼精,到制作假书信吓得九王精神失常这一系列的事,环环相扣,都在她计算之中,没有出一点纰漏,不由苦笑了两声。
“九尾狐前辈就是高明,族长你以后可要有苦头吃了。”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而这时小桃端着一盘果子,袅袅婷婷地向他走来,喂他吃下。两人依偎在一起,苏喜的视线仿佛透过高高的院墙,看到了那遥远的青丘。
柳长言拉着陶恒在深山中疾行,很快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前,他衣袖一挥,巨石发出五彩光芒,变成了青丘的入口。
他牵着陶恒的手并肩走入,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灌木丛微动,露出了灰耳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他收敛了妖气,一路跟踪,连柳长言也未曾发觉。他看到陶恒微隆的小腹,阴险地笑了笑。
青丘中依旧鸟语花香,景色如画。陶恒站在柔软的草地上,轻轻伸了个懒腰,跟柳长言告辞。
“恒儿……”柳长言舍不得她,但想到狐族面临的危机,欲言又止。
陶恒偏着头看他,似在等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柳长言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递到陶恒面前:“这是先父留给我的,如今我想留给我们的孩儿……”
“有什么用?”陶恒皱着眉,嫌弃地看着玉佩。
“一点,一点念想……”柳长言立刻被她问得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