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如德上将按着自己的指挥刀,为寻不到陆崇文尸首而恼火正要爆发的时候,远处的一艘驱逐舰上,瞭望塔上的一名军官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然后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同伴。
他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然后指了指刚才他望向的那个方位,对自己的同伴说道:“老贾,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我看错了?”
听到他的话,那名姓贾的军士端起望远镜,挪了一个角度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望去,然后同样一脸震惊的放下了望远镜,揉了揉眼睛之后继续端起望远镜又看了一遍。
“不是看错了!这情况要赶紧汇报才行。”终于确认了自己并非是眼花之后,这名姓贾的军士赶紧开口说道:“要向舰队指挥官汇报,这不是我们的战舰留下的,一定不是!”
“喂?喂?舰桥么?舰长?我是贾军士!海上发现了一大滩油迹,不是我们的战舰能够留下的痕迹,想必是敌军战舰被武夷山号击伤,泄露出来的燃料!”抓起电话,桅杆上的军士对着电话听筒大声的喊道。
……
“将军!将军!百舌鸟号驱逐舰来电,说是发现了敌军战舰留下的痕迹!”正在张如德悲恸万分的时候,他的副官拿着一份电文快步跑到了他的身前,张如德抢过了那份电文定睛一看,果然和副官喊的别无二致。
于是他抬起头来,仿佛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一般,开口说道:“还等什么,让舰队向东搜索,追击击沉武夷山号战列舰的敌人!”
“将军,刚刚传回的电报,说是奉天城沦陷,总督王怒战死……我们放弃了庄河东港不守,继续东进,是不是要请示一下海军司令部,再做打算啊?”副官向前一步,凑到张如德将军的身边,低声询问道。
“这时候哪里来得及询问司令部,况且他们在后方,现在还被奉天的事情忙成一团,如何判断舰队现在的行动?我有临阵决断之权,舰队立即东进,追击敌舰!”张如德冷哼了一声,驳斥了自己副官的建议,开口命令道:“收缩舰队,我旗舰当先击敌!”
“将军三思啊……如果敌军舰队缠住我们,再有损失,就是将军您决断之过,我等职务事小,我们可是北海水师全部的力量了,如果出了差池,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副官硬着头皮,又开口劝说了一句。他到不是怕死不敢作战,而是觉得拿整个北海水师冒险,有些过于轻率了。
张如德略微思索了几秒钟,然后下了作战的决心:“陆崇文将军牺牲之前,电文里反复确认了敌军战舰只有4艘。想必就是日本人的那几条破船了。现在陆将军以一敌四尚且伤了一艘,我军追上再战,必不会太过吃亏!”
一边说张如德一边捏紧了按着指挥刀的手掌,冷声说道:“我大明水师的舰队,没有临敌退缩的习惯!下令舰队全速形势,追击日军舰队与之决战……为我华夏儿郎们报仇!”
“报仇!”舰桥上高喊起口号声,很快刚刚减速的华山号战列舰的烟囱里再起黑烟,随着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华山号一马当先,向着日本负伤的长门号战列舰留下的油迹,冲了过去。
……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六月的债还的快”。说的是在年中的时候借贷,到年底还债之间的间隔就更短一些。而这个时候日本海军长门号战列舰的舰长大田名弥,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来自大明的古话来。
他的战舰被大明帝国的战列舰武夷山号的主炮命中,打中了舵机还有油柜。这些损伤让长门号战列舰在撤退的时候,无法跟上舰队的航速,只能孤零零的吊在最后面。就在几分钟前,帮长门号战列舰殿后的一艘日本驱逐舰看到了气势汹汹扑过来的大明水师,吓得加速追上了只有5节航速的长门号战列舰。
“大田将军阁下!请您弃舰吧……大明水师烟囱里冒出的黑烟遮天蔽日,绝对是北海水师的主力舰队,可不是一艘两艘战舰……”靠近了长门号战列舰之后,这艘日本驱逐舰的舰长放下了舢板,登上了长门号战列舰,对大田名弥将军劝谏道。
大田名弥也知道如果对方舰队真的追上来,他这艘战舰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于是他伸出手来,拍了拍驱逐舰舰长的肩膀,苦笑着说道:“天皇陛下将这艘凝聚了我国人民数年心血的战舰交给我,我如果弃舰逃生,即便回到了日本,如何有脸面面见天皇陛下,如何敢面对在港口上迎接我们的孩子女人?”
说完之后,他望向了大明舰队追来的方向,看着海面上一时半刻挥散不去的油渍,咬着牙捏着拳头狠厉的叫嚣道:“我大日本帝国不缺忠勇之士,他大明王朝有人敢以一艘战列舰迎战我军舰队,我大田名弥又有何不敢迎战他大明的舰队?”
他一边叫嚣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指挥刀,指向了大明帝国舰队赶来的方向:“拉响战斗警报,我要与大明的战舰,在此决一死战!”
就在大田名弥决心与追上来的大明帝国海军决一死战的时候,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东乡贵一,则艰难的纠结着眼前刚刚得到的消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原本应该在抚顺附近的三艘明国战列舰,确实已经追上来了。
而且他们找到了长门号泄露的油迹,没有浪费半点功夫,就咬住了航速已经近乎于零的负伤的长门号战列舰。东乡贵一想要指挥舰队回头去掩护长门号,却不敢下这个决心。
第一是因为他手里的舰队是日本一半的战力,不敢轻易的冒险,与大明帝国决战。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如果要掩护长门号战列舰,那他的舰队航速上的优势就要被限制,那等于说是捆上了手脚和敌人战斗,简直和自杀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