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筱被戳穿心事,面色瞬时就红了,可嘴上却很硬。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看上马公子了,只不过正好是他家那里演社戏!”
“清水镇年年演社戏,也没瞧着你爱看。怎么着,马公子家的社戏更香不成?”甘采儿毫不留情地嘲笑。
见朱小筱被甘采儿怼,环儿看不下去了。
“兰夫人,你这就是冤枉我家小姐了。清水镇的社戏年年都看,就没什么稀罕的了。可竹山县的社戏,我家小姐还没瞧过呢,指不定有什么好玩的。”
甘采儿对环儿呵呵一笑,翻了个白眼。然后,她神神秘秘凑到朱小筱耳边,低声道。
“明日,我们不去看社戏。我带你去一个更有趣的地方,在那里,也有你的马公子。你去不去?”
甘采儿神秘兮兮的模样,彻底勾起了朱小筱的好奇心。
于是,一回到家,朱小筱就让李管家给马公子捎去消息,说自己回家后身体不适,明日就不去看社戏了。
第二日,甘采儿起了个大早,然后就开始替朱小筱打扮,不到半个时辰,朱小筱就从一个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变成了斯文俊秀的小公子。
然后,甘采儿又替自己和两个婢女化了妆。于是,小姐丫鬟主仆四人,成功变成了公子小厮四人。
朱小筱扯了扯身上的衣衫,皱着眉。
“阿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可我们就算穿上男装,也扮不成男子呀。”
朱小筱自认自己没甘采儿那种能模仿男子的本事。
“你放心,就算旁人知道我们是女子假扮的,那里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甘采儿信心满满。
甘采儿今日要带朱小筱的去的地方,是赌坊。那里只认钱,才不管你是男是女。
女扮男装,不过为行事方便,不落他人口舌而已。
当朱小筱看到“聚宝赌坊”四个字时,眼睛瞪老大。
她指着牌扁,一脸不可置信:“阿采,你带我来赌钱?!”
“不,不是赌钱,而是带你来见世面。”甘采儿一扬眉,拉着朱小筱就往里走。
前世,朱小筱曾在信中告诉她,马玉廷最常来的赌坊就是“聚宝赌坊”,朱小筱十次抓赌,有九次马玉廷都在这里。
所以,甘采儿今日第一站,便选在这家。
“聚宝赌坊”看门的伙计本是拦着她们,不让她们进,结果甘采儿摸出一块碎银砸伙计怀里,足足有二两。于是,伙计就眉开眼笑地请几人进场了。
“聚宝赌坊”不是特别大,甘采儿带着朱小筱逛了半圈,就一眼看到坐在赌台边的马玉廷。
他身上衣衫,仍是昨日那件白色圆领袍,只是已十分皱巴,明显是一夜未归。他脸色青白,眼底满是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圈黑色胡茬,哪里还有半分昨日的斯文公子模样?
“那,那是马公子?!”环儿惊得捂住嘴,小声低呼。
这时,赌台上的荷官高喊着“买定离手”,准备开骰盅。赌台边的人沸腾起来,纷纷拍打着桌面,“大、大、大~~~”“小、小、小~~~”呼号声,不绝于耳。
马玉廷,也是其中之一。
他赤红着双眼,双手用力拍着赌台,亢奋地大叫着,是一个标准的赌徒。
朱小筱让甘采儿牵着走出了赌坊,一路上她浑浑噩噩,像失魂落魄的人偶。
回到朱家别院,她茶饭不用,只静静坐在屋里,一言不发。
环儿急得都要哭了。
到了傍晚,她才缓过了神,眼珠子转了两转,道:“环儿,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