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说道:“这营中夫人可以随意走动,等会儿帮夫人找个向导来。”
“多谢。”
小将军离开之后,秋慧娴稍稍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刚要出帐,她眼波流转,忽然看到书案上的纸张还摊开在那。
那是昨日谢长羽写下两人名字的纸张。
秋慧娴想了想,上前将那张纸拎了起来。
墨迹已干。
两人的名字并排着,丈夫的笔走龙蛇,大气磅礴,她的温柔淡雅,婉约安怡。
崔嬷嬷诧异道:“这是谁写的?小姐吗?”
“并不是。”
秋慧娴摇摇头,唇角微翘:“是世子写的。”
崔嬷嬷错愕地张大嘴。
秋慧娴仔细地收起那张纸:“很意外吧?我当时的表情与你差不多。”
崔嬷嬷无言以对。
她到底是多活了许多年,比茵儿那小丫头敏锐许多,当时看秋慧娴誊抄那些丑的难以入眼的兵书批注,就琢磨到一点什么。
她自然也以为谢长羽是不通文墨写字丑陋的莽夫了。
字帖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谁知是看走了眼!
茵儿“哇”了一声,“世子好厉害!”
秋慧娴点点头:“的确。”
因他不曾受家学熏陶,甚至年少时不曾有过多少安逸的生活,但竟能从那样的丑字炼成如今铁画银钩。
如果不是有超强的意志,高人一等的自律,怎么可能?
但他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拥有这种意志和自律,又是理所应当。
那小将军给秋慧娴找来的向导依然是雷晓雨。
今日雷晓雨穿了身绯色劲装,梳着高马尾,额前垂两条小辫,朝气蓬勃。
她站在秋慧娴面前,看着秋慧娴垂在脚面上,扫着脚边草皮的裙摆,眼睛发亮:“夫人的裙子好漂亮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穿成这样!”
秋慧娴微笑道:“只要喜欢,随时都可以。”
“不行呀!”
雷晓雨摇头叹气:“我在营里,穿这样漂亮的裙子爹要说我的,不太方便。”
秋慧娴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裙摆。
的确,才走了几步而已,裙角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草屑。
秋慧娴温和地说:“那回到城中可以穿的,我知道几处绸缎庄和裁缝,衣裳做的不错,可以介绍给你。”
雷晓雨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她是个单纯热情的少女,既是来陪伴夫人的,自然事事说谢长羽,谢长羽与她而言也的确是值得一辈子崇拜的人。
秋慧娴认真听着,偶尔回应一二,从这姑娘口中了解自己的丈夫。
昨晚的醋意原就并不深浓,很淡。
在与丈夫相拥而眠一晚,晨起又那般亲密的温存之后已经荡然无存。
闲聊了一阵儿,秋慧娴好奇道:“你为何总唤他都督?”
“因为都督威风啊!”
雷晓雨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先前随着进京去了,和爹爹去参加宴会,看到好多世子,世子感觉好文弱啊,都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