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便到此结束,风再入亭中,里面的光华在风中散去,旁边小溪流之中的月亮也被水冲散为一片破碎沉白色。
他们送赵负云到门口后又回来了,祝恪与谢安澜再一次的坐下来,这一次亭中没有灯光,只有亭外的月霜落在地上。
“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谢安澜问道。
“我觉得是。”祝恪说道。
“有什么根据吗?”谢安澜问道。
“没有,就是感觉。”祝恪说道。
又是一番沉默,谢安澜今年不过是四十余岁,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相对于一个筑基修士来说,他还很年轻,只有过了一百五十岁,若没有晋升紫府的话,身体脏腑器官才会慢慢的走向衰败。
筑基修士,总难免会有一些延寿之法,而真正的寿元败亡,一般却都在近两百余岁。当然,若是因为与人斗法而伤了根本的话,自然就寿元短一些。
在整个广元会之中,一个筑基往往是一个家族顶梁柱,谢安澜虽然不是家族的掌权人,却可称得上接班人,是谢家最年轻的筑基,所以他的话,在家族之中是很有份量的。
这一次他来接触赵负云,自然是得到了家族之中的首肯,从赵负云这里获得的信息,也将在各家族之间传播。
……
一间两居室的平房前,有一个身穿天蓝色道袍的人站在阴影里。
月光照在他面前那座平房门上,透门缝而入。
桃宣之抬头看月亮,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家乡那边,每逢月圆之时,便要朝天空的月神祷告,以祈祷自己家宅安康,祈祷下一个月能够再团圆。
他站在那阴影之中,看着天空的月,在心中默默的祷告着,希望月神保佑自己此行顺利。
刚刚他随着一起巡逻之时,发现了一道阴影,然后便一直跟着来到了这里。
来到门前,伸手推门,那门是虚掩的,吱呀一声干涩的门响,门开了,月光铺在这堂屋里的地上,形成一块白斑。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面镜子,这镜子名叫月神宝镜,是他自己合以神祭之法祭炼出来一件法器,有点像赵负云祭炼的那一件赤炎神君的神像。
镜子的背面是一篇祷祠,中间是月神的神名。
此时,那镜子拿在他的掌心,置于月光之中,原本幽黑的镜面此时涌动着月光,照入屋子里。
镜光照耀之处,形成一块块的白斑,这是一个贫穷之家,从家中挂着的那些干货便知道,而且应该是老人居住的,这是他的感觉。
没有看到什么。
他一步步的走进去,人进入屋子时,月光却像是随着他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朦胧着淡淡的月华光辉,随着他的进来,屋子反而不再那么的昏暗了。
他朝着卧室走去。
手中月神宝镜的镜光没有因为脱离月光而消失,反而是散发着一片圣洁如清霜般的光辉,如一盏灯一样的照耀着一片。
那卧室的门,就被全部的镜光笼罩着,他没有靠近,而是法力涌动,化为一团风吹开那卧室的门帘。
卧室没有门,只有一张帘子。
帘子因为用的久了,已经看不原来是什么颜色了,此时在月光之中只是一片灰褐色,仿佛原本是有着花纹的。
法力吹开门帘的那一刹那,可以见到卧室的三分之一的地方。
他走近,抬手掀开,镜光照另外一多半的地方。
一切便尽入眼中。
初时第一眼没看到什么,第二眼却是看到有一个人跪在地上。
他心中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