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手里拿着铲子,目光却一直看着官景逸。
忽而,滚烫热油溅在徐安然的手上。
徐安然哎呀叫了一声。油温滚烫,徐安然的手背和手腕上被溅上的星星点点的油。
这个房子不隔音,厨房里徐安然的呼声并不大,官景逸还是听到了,立刻进了厨房,看到徐安然的手,心疼不已。
一边抓着她的手冲水,一边说:“你大概不适合做饭。”
最后的结果是,本来答应要照顾官景逸衣食住行的女人退居二线,由被照顾者官景逸掌勺。
官景逸看着在旁边择菜的徐安然说道:“真不知道我留你在这里,是为了让你照顾我,还是为了让我照顾你?”
徐安然胳膊肘撞了官景逸一下,说道:“还不是为了督促你好好吃饭!”
“唔,这样啊?”官景逸看着徐安然挑眉说,故意在逗她的语气。
“哎呀,不要这么小气嘛!”徐安然不好意思的咯咯的笑,转到官景逸的身后,一把抱住正在炒菜的官景逸的腰,撒娇说道:“吃晚饭罚我洗碗还不成?”
官景逸也咯咯的笑了一声。
徐安然安静下来,双臂搂着官景逸的腰,上半身贴在官景逸的身上。那个时候,世界很静,静的只有外面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逸哥哥,爷爷在天上一定过的很好。他老人家很开心,所以也一定希望你能开心。”徐安然说。
这一句话,戳到了官景逸心窝子。
他表面平静,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难过。
他没有来得及见爷爷的最后一面,带回来的酒和肉老爷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甚至,老爷子死前是和崔云在一块的,他看老爷子的面容并不安详,还不知道崔云最后同老爷子说了些什么。
还有父母的事情……
官景逸对老爷子还有太多的遗憾。
而这些遗憾,在爷爷离开的那一瞬间,成为了永远的遗憾。
锅铲炒菜的声音很大,油烟也很大,氤氲了官景逸的眼睛,模糊了官景逸的脸庞。他没说话,徐安然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官景逸。
“安安,爷爷离开之前,都是崔云和爷爷单独在一起?”在吃饭的时候,官景逸突然问道。
徐安然点了点头,夹了一块排骨给官景逸,说道:“是,一开始爷爷是把崔云支开了,和韩家人嘱咐事情。后来就单独叫崔云进去了。出来后,我不放心,就在门口守着,不算长的时间,我就听到里面爷爷的心率机发出警报的声音,我也是第一次个进病房的。”徐安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所有的细节来,对官景逸复述的很详细。
“那你冲进去之后,爷爷当时有没有说什么?”
徐安然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爷爷当时喉咙里面有痰块,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但是我看爷爷的样子,分明是有话要说。可是当方医生拿出刀片来要给爷爷进行手术的时候,爷爷已经没有了呼吸……”
说道这里,徐安然一阵怅然。
官景逸点了点头,听过徐安然的复述,他更加确定了崔云的嫌疑。
毕竟官景逸离开的时候老爷子虽然病入膏肓,但是精神还是可以的,坚持五六个小时是可以的,也不至于在一个小时内就走了。
“逸哥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徐安然看着若有所思的官景逸,问道。
官景逸这才回过神来,对徐安然摇了摇头说:“没有,随便问问。”
吃过晚饭后,徐安然负责刷碗,官景逸在火炉前添些柴禾。
这个房子取暖措施不是很好,尤其是入夜很冷,官景逸也有四五年没有来过了,一直没有人收拾整理,官景逸上次来这里还是三姐过世后。
官景逸一床厚厚的杯子几乎都给徐安然铺好了,他一个人穿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叼着烟,坐在炉火前,烤着火。
徐安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官景逸。
有些荒诞、怪异、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