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刘恒带着人巡视流民的安置情况。
李云奇说道:“安置地里的辽东难民并没有按照宗族给他们分配在一起,而是以家庭为单位,随机编组,不让其按宗族或是村堡聚团,开始的几天每日都有人打架闹事,狠狠地收拾了一批,又赶走了一批,安置地这里才消停很多,现在几乎没有在闹事的人了。”
“可以安排他们做事,省的这些人闲下来闹事。”赵武说道。
李云奇解释道:“多数辽东难民身体孱弱,就算是壮年男子经过上千里的长途跋涉,也都疲惫不堪,只有少数人身体还算健壮,已经安排他们去做田里的农事,换取食物和现银,有少数光棍换了现银去赌钱,被咱们的人发现后,已经明令禁止了。”
“做得很好,有了这些人,咱们虎字旗能够彻底缓解缺少劳力的问题,而且这些人都来自辽东,很难再回去了,以后只能以咱们虎字旗为家。”
说完,刘恒继续前行。
辽东逃来的百姓都是以各自的家庭居住在一起。
虎字旗的人为他们在地面上挖了地窝子,上面搭建草棚,虽然这样的住处比不上辽东的家中,但对于逃难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居住环境了,比睡在野地里不知强出多少。
难民之中的孩子们倒是很开心,一群群的在窝棚外跑来跑去,嬉笑玩耍。
这些难民居住的地方密集,所以小孩很多,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小孩子的身体多半恢复和适应了。
难民之中的大人们见到远处走来一群人,虽然他们不认识刘恒,可他们认识刘恒身边那些持有兵甲的青壮汉子们,知道这些人都是虎字旗的战兵,而被这些人保护在中间的人,一定是位大人物。
嬉闹的孩子们都被家中的大人约束住,叫他们不要在吵闹,而大人们则露出一脸紧张之色。
“老丈,”刘恒朝一名老农模样的年长老者笑道,“在这里吃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那老人要跪下,被刘恒身边的护卫搀扶住,叫他站着回话。
“回这位老爷的话。”老人战战兢兢的说道,“一切都好,每天三顿粥,都很稠,还给发杂粮饼子,隔几天放一回肉汤,不怕这位老爷笑话,比俺们在家里吃的都好。”
刘恒笑着说道:“我也是从辽东过来的,知道那边的日子苦,既然你们来到了灵丘,那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啊!老爷也是俺们辽东那旮沓的?”老人吃了一惊。
刘恒笑道:“没错,我也是辽东出身,和你们一样,都是因为战乱,不得以之下才来到大同落脚。”
边上的李云奇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虎字旗的刘东主。”
“原来你就是刘东主!”老人先是一惊,旋即对不远处的一个男童喊道,“虎子,快过来,给咱家的救命恩人磕头。”
叫虎子的孩童跑了过来,怯生生的跟在老人身边就要跪下磕头。
刘恒急忙伸手阻拦,同时说道:“老丈快起来,虎字旗这里不兴磕头。”
“恩人,让俺和俺大孙子给老爷磕个头,要不是老爷让人救了俺大孙子,俺恐怕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着,老人眼眶里流出了泪水。
刘恒看向了李云奇。
边上的李云奇解释道:“应该是这个孩子逃难的路上生了病,被咱们虎字旗的大夫给救治下来。”
刘恒点点头,旋即把老人搀扶起来,嘴里说道:“老丈快请起,以后安心在这里住着,当然,也不会白住,毕竟救急不救穷,男子们养好了力气,也要做工的,只有有了活计做,一家人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俺晓得。”老人连连点头说道,“俺儿子如今就在李庄种田,还说等以后要去工坊里做学徒,学一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