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春柔走出书房,就直奔东厂的后门。
通常来说,东厂丢出去的东西,都是放在后门的巷子里,等第二日清晨,再由京城里头倒夜香的老头儿拉走。
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时春柔去翻找那堆东西,愣是没找到玉料。
真是邪门了。
那袋子玉料并不好,其中大多数还是丢路边都没人要的乌骨鸡料子。
怎么眨眼功夫就被人给捡走了,莫非是觉得,东厂丢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凡物?
正想着,时春柔的面前突然砸过来一块玉料。
不偏不倚,正好碰到她的脚尖。
顺着这条抛物线,时春柔抬眸,看见了坐在旁边那套宅院房顶的男人。
裴青苍!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整个人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俊朗的脸上挂着莹莹笑意。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朝时春柔勾了勾,无声地说,进来。
时春柔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进哪儿去?
这人该不会是把东厂隔壁的宅子给买了吧!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督主送给雪绒的宅子……
想到这点,时春柔又往后退了一步,打算无视他,直接回东厂里头。
裴青苍不疾不徐,又往地上扔了块玉料。
这次不是奔着时春柔扔的了,而是守在后门的门丁脚边。
门丁懵了,“大白天的,这是哪儿……夫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春柔给直接挡住了视线。
“是我方才不小心踢到你脚边的,真是抱歉。”
门丁诚惶诚恐地摆手,“没事的夫人,一块小石头而已,更何况又没砸到我,您这般客气,实在是让我折寿了!”
说着话,门丁对时春柔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毕竟能这样和颜悦色和下人说话的主子,真的不常见。
就比如说那个雪绒,甚至还不是东厂的主子呢,便已经鼻孔朝天,每回见他都要骂一句蠢东西,还让他站远点,免得身上的味道把她给熏臭了。
真是气死,他明明每晚都用胰子搓澡的,根本不臭好吗!
“突然想起前头那条街的烧饼不错,我去买两个,你继续看门吧。”
时春柔发话,一脸神色如常,抬步往前走。
但实则,她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整个人紧张得要命。
但凡刚才门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坐在屋檐上的裴青苍!
这男人是真的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时春柔眉头紧锁,直接抬步去了那处宅院。
凌南在门口候着,恭敬地喊了一声时姑娘。
“我如今是督主夫人,你再不济也该叫我一声时夫人。”时春柔板着脸纠正他。
“好的时姑娘,这边请。”凌南点头道。
“……算了,带路吧。”时春柔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了。
早点去见了裴青苍,也能早点回东厂去。
省得提心吊胆,担心会被督主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