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出来当做私塾的右厢房里,便只剩下了时春柔。
她的手腕已经开始酸痛了,但不敢停,干脆一只手捏着手腕,右手继续在宣纸上写。
宝珠玉露心痛坏了,一开口眼泪便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夫人怎么这么命苦啊,她可以想睡就睡,想不学就不学,夫人练了三个时辰不说,夫子走了还要让练五十遍三字经,手都要抄成鸡爪了!”
时春柔被她们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放下毛笔,拿手帕给她们擦眼泪。
而后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可以练字多好啊,多学一些,就多一些本事,日后出去了,就不怕别人说我是个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说不定学得好了,大家还要夸我一句才女呢。”
她表情认真,不是在作假。
宝珠玉露这才止住哭声。
时春柔继续低头练字。
看着宣纸上自己的字比昨天好了很多,又低声道,“更何况,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呢。”
“夫人你说什么?”宝珠玉露没听清楚。
时春柔回答,“饿了,想吃芙蓉糕。”
“那夫人先练着,奴婢们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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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接近子时,时春柔总算是抄好了最后一遍三字经。
宝珠玉露忙着给她艾灸手腕,又拿热水泡了好久,生怕她明天手腕还会疼。
时春柔任由他们折腾,反正自己困得不行,直接就呼呼大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又爬起来,继续去跟着夫子读书。
夫子检查了她昨夜练的字,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惊喜。
抬手捻着自己的花白胡须感慨,“奇才,简直是奇才,老夫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两个这样进步神速的,夫人你是其中一个。”
时春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点好奇,“先生谬赞,不过另外一个人是谁啊?”
“另外一个啊,”夫子眼底闪过一抹回忆,轻声笑了,“等你达到我的期盼了,老夫再告诉你。”
时春柔点点头,“那夫子和我便算是说好了。”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着话,两个人对视一眼,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旁边的雪绒有点按捺不住了。
她生怕自己被无视,赶紧在纸上写了几笔,凑到夫子跟前去,“夫子你瞧瞧我的字迹,如何啊?!”
“你这个字……实在是太……”夫子拉扯着声音,差点喘不过气。
雪绒眼冒精光,“太好了?夫子你的眼光可真是不错啊!”
夫子:“……”
他几次张开嘴巴,但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最后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雪绒姑娘请坐。”
雪绒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坐下了。
然后,夫子指了指桌面,“你趴着吧,其实这地方睡觉挺不错的,其他事情也就不必再做了。”
真的,还是睡觉比较适合雪绒。
练字什么的,就别糟践毛笔和宣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