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的生辰在春日。
过完年没多久,转过头,便是她的生辰了。
宫女们私下议论,云姒这个生辰该如何过。
豆子说道:“陛下如此宠爱贵妃,定然会给贵妃大办一场吧?”
银针摇头,低声说道:“还真未必。贵妃去年的生辰,不就没过?”
豆子愣了一下:“去年贵妃不是刚入宫吗?陛下或许不知道贵妃的生辰在哪天。”
“贵妃刚入宫时也太忙乱,一时没顾上也是有的。”
豆子说的含糊,银针却心领神会。去年哪里是“刚入宫”,分明是“刚被抢进宫”!
去年一整个春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贵妃与谢长泽大婚、拜堂时被抢进宫、谢长泽给贵妃办了“丧事”、陛下紧接着给贵妃办了封妃大典……
兵荒马乱了一整个春日。
贵妃的生辰,恰在给她办“丧事”那几日里,别说陛下忘了,连贵妃自己也忘了。
银针心细,倒是记得,但也未曾提醒云姒。“丧事”与生辰一起,贵妃想起来,只会徒增伤心罢了。
今年与去年自是不同了,流云殿的宫女们都盼着贵妃的生辰好好办一场。
倒不是为了风光,贵妃在宫中的风光独一份,早已不必彰显给旁人看。
宫女们只想让贵妃高兴一场。贵妃高兴,她们才能高兴!
豆子摩拳擦掌,觉得今年贵妃的生日必定要大办。
银针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陛下去年不知道贵妃的生辰,今年……或许依旧不知道?”
豆子一脸惊讶:“不可能吧!”
陛下与贵妃朝夕相伴,陛下如此将贵妃放在心上……怎会不知贵妃的生辰?
银针轻声提醒豆子:“你在宫中的日子比我久多了,可见陛下自己庆过一次生辰?宫中不都传言……”
豆子的脸色霎时变了。
她一把抓住银针的袖子:“噤声!”
银针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豆子依旧惊魂未定,她还记得宫中因那次流言死了多少人,血流成河……她身边当差的熟面孔都换成了生面孔。
豆子日日都害怕极了,害怕也曾听到流言的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被拖出去砍头。
因着那一回陛下杀的人格外多,豆子觉得那些传言中怕是有真的。
她听到的传言有三种。
第一种,陛下不是太后亲生,陛下出生那日,太后便将陛下的亲生母亲赐死了。陛下的生辰便是生母祭日,所以陛下从不过生辰。
豆子觉得这个不太真……倘若太后真的杀了陛下的生母,以陛下的性子,太后早就被杀了!哪里还能安居太后之位?
第二种,陛下放火烧死父皇那一日,便是他的生辰。陛下从此之后不再过生辰。
第三种,陛下生而不祥,先皇与太后都极厌恶陛下这个孩子,无人记得陛下的生辰,因为陛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