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仪点头,“所以说明王打算去做天子了吗?”
姜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婉转道:“合该有德之人居之。”
“可惜我们没有慧眼,实在看不透天机,到底谁是有德之人。”
姜湄恨得牙痒,举事这种事一向是你知我知,但是不能明晃晃宣之于口,偏偏舒仪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明王做的是造反事,但要反两个字是万万不能出口的。
她不与舒仪继续纠缠,转而对着尉戈,“王爷,明王殿下举事也是无奈之举,明王是先帝之子,郑衍若是中兴之主也就算了,可他行事昏聩,又有刘氏蒙蔽圣听。明王殿下实在不忍先帝大好基业葬送刘氏之手。王爷深明大义,定能理解明王殿下的一片苦心。”
尉戈心中嗤之以鼻,脸上却是认真听的样子,一本正经道,“明王心系天下,本王心中敬佩至极。”
姜湄道:“那王爷可愿襄助?”
尉戈眉头拧紧,为难道:“王爷兵多将广,我这昆州小小一片地,所驻兵马剿匪还行,如果要出兵,那真是拖明王殿下的后腿,不妥不妥。”
“明王殿下麾下做主力,王爷的兵马只需在旁掠阵就行。”
尉戈道:“我也从未上过战场,就是掠阵都不会的。”
姜湄道:“何需殿下亲往,派一员大将领兵就行。”
尉戈还是不松口,“我府下蔺老将军已经年迈,长途行军已是不行,其余人等尚无领兵经验,实在是有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姜湄费劲唇舌,依然打动不了尉戈和舒仪,且看两人态度,分明就是口头上什么都好,但是行动上半点都欠奉,她知道,没有实际利益,哪怕苏秦张仪附身,也别想说动两人。
其实明王打心眼里并不信任昆州王,昆州出不出兵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明王想要攻打京城,必先路过昆州。先昆州王的苍龙旗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劲旅,明王不想先和苍龙七打个你死我活,再面对朝廷大军。
刚才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最后这一步商议做铺垫。
“明王殿下素来待人宽厚,王爷实在不愿出兵,明王殿下也是能体谅的,只是大军开拔路过昆州,还望王爷不要阻拦。”
尉戈和舒仪对视一眼,心道,戏肉来了。
舒仪道:“王爷不可轻率答应。昆州去年刚遭水患,百姓刚安定不久,大军压境,只怕百姓不明所以,必然要乱。”
姜湄暗恨她又出来搅事,忙道:“大军绝不扰民。”
舒仪道:“明王殿下可带军从关陇绕行,何必一定要经昆州,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行的是假途灭虢之计。”
姜湄闻言,气的双唇抖动,绕行,说的容易,矩州绕行关陇,至少要途径三个洲,没等到京城也被耗死了。
“舒仪,你!”姜湄没忍住,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转而对尉戈道,“王爷难道是听舒阀的?”
舒仪挑了挑眉。
尉戈摆了摆手,“姜姑娘稍安勿躁,舒仪的想法与本王相同。”
“为何?并不要王爷出兵,明王殿下也答应大军绝不扰民。”
尉戈目露精光,淡淡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将心比心,明王殿下可能容忍他人带兵直入矩州?”
姜湄哑然。身体一软,又坐回椅中,久久不语。
一番唇枪舌剑,尉戈也觉得有些耗神,客气道:“姜姑娘等养好病,本王还是派侍卫护送你回矩州吧。”说完他起身欲离开。
“慢着。”姜湄忽然又道,目光灼灼盯着上首,“王爷开条件吧,要如何才肯借道让明王殿下通过。”
尉戈停身,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爽朗笑容。
姜湄从心底一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