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把床上的那只袜子扫下去,接二连三又是几只袜子被丢了过来。
香菜不能淡定了,“赶紧把你的臭袜子从我床上拿走!”
她很想把这些袜子塞到那个臭男人的嘴里,就怕脏了自己的手。
藤彦堂却说:“那是我的床。你输了不认账也行,你睡了我的床,这租金,就用你的劳动力来抵吧。人这一辈子,逃不了洗袜子的命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乖乖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香菜张嘴就道:“说的好听,你倒是去洗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入为主,是我先住进来的,所以我说了算。这间宿舍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不乐意的话,你搬走!”
“行啊,改明儿我就把东西都搬走。”藤彦堂觑着香菜的神色,就看她舍不舍得。
哪里知道香菜更直接,用枕巾扫掉他的臭袜子之后,整个人呈“大”字型扑到在床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什么东西都可以搬,反正就是床不能搬走!要搬可以,除非把我也一起搬走!你不是力气大么,就看你搬不搬得动!
藤彦堂拿耍赖的香菜没辙,过去把地上的袜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捧到了门口附近盆架上的水盆里。
人这一辈子,逃不过洗袜子的命运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搁在从没做过什么家务活的自己身上,想想还真是可笑。
说不定小北正是因为了解他这一惰性,专门在行李中给他打包了二十双袜子
二十双袜子,不洗的话,总有换完的时候吧
藤彦堂对着一盆子的臭袜子愁容满面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突然间有种如获大赦的感觉,感谢门口的人将他的意识从那堆臭袜子里拯救了出来。
打开门一看。是小北。
见着小北,藤彦堂倒是没有看见救命稻草的那种喜悦,他再懒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臭袜子推给属下来洗。
“二爷,电话线接好了。”小北说。手里抱了一个黑色的摇号式的老电话机。
藤彦堂眼中一喜,大开门示意小北进来。“赶紧把电话装上。”
他到蓝浦军校就职的这个决定做的很仓促,基本上是没有经过家里还有商会的同意,就这么自作主张的成为了“藤教官”。出来这么久,也没有跟家里和商会联系。有了电话就方便多了。但是接电话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本以为在他到校任职的头一天就可以接通电话,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久。
小北把电话一装好,藤彦堂就给家里去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拖拖拉拉得跟他奶奶说了一大堆贴心的话,也不知怎的,脸上突然就挂上了无奈的神情,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小北。
静候藤彦堂吩咐的小北一脸的茫然。
“我奶奶。”藤彦堂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
被藤二爷这么盯着,小北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狠狠的一跳。跟了二爷这么久了,什么可以跟家里说。什么该跟家里说,他还是知道的。
小北颤颤巍巍的接过话筒,恭恭敬敬的对话筒那边的人唤了一声,“太夫人——”
藤家里的这位老太太就是个老佛爷,怎么都得小心伺候着。
“小北呀,听不听得到我说话?”藤老太太的声音很大,显然不经常用电话跟人通话,
“听得到。”
“几天不着家,你跟彦堂到底在羊城干啥呢?”
小北偷偷看了藤彦堂一眼,对着后者死盯着他的目光。他心里一阵虚的慌,“二爷正在羊城跟人谈一单大生意,”好在藤彦堂刚才跟藤老太太通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编。“这次的对家比较棘手,近些日子来可能回不去。您老也不用担心,二爷身边有我照看着呢。”
“我担心你跟他合起伙来骗我这把老骨头呀”藤老太太唠唠叨叨说了一阵,“算啦,不跟你说那么多啦,你就跟我老实的讲啊。彦堂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
小北偷瞄了正在给香菜盖被子的藤彦堂一眼,迅速伸手捂着话筒小声得打报告:“二爷现在很开心。”
电话那头的藤老太太明显愣住了,半晌后才又传来声音,“是不是跟女人有关啊?”尽管老太太盼着孙子娶亲,也不会放任他把什么样的女人都领进家门的。
小北听得出来老太太蛮不开心,于是又小声道:“太夫人,放心吧。二爷的眼光准没错的。”
藤彦堂悄悄地凑上去,“背着我偷偷的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