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锐始终还是那一身浅灰色笔挺的军外套,让他精瘦的身子看上去端正了许多。同时,能将这么严肃又一丝不苟的制服穿出一种随性的味道,也只有他能这样了。
他适合各种颜色,他本身似乎也可以将自己变换成任何一种颜色,可以让自己很快的融入到不同颜色的人群当中。这样的人本该做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他无论站到哪里,都会显得特别出类拔萃。他最会做的就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别人装逼。
芫荽上次出车祸,是明锐帮了他一把。他的这份恩情被芫荽记在心里。
香菜还没走近,亮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她跟前去。它摇着尾巴对明锐呜呜了几声,似乎是在请示主人的意思。
明锐垂眸给它丢了一个眼神。
这家伙像是读懂了一样,乐呵呵得咧开嘴吐着舌头,撒丫子朝香菜飞奔去,吓得周遭的路人躲闪不及,连连跳脚。
上次芫荽见亮亮,也是他出车祸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饶是这大狼狗没有表现出恶意,他还是觉得其外表凶猛吓人。
要是被这大家伙咬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芫荽心里怕得紧,整张脸因惊恐而变得惨白,却本能的护着香菜向后退去,竭尽所能在双眼中积蓄着能够逼退大狼狗的力量,已做好随时与那凶兽恶斗的准备。
见他剑拔弩张,香菜觉得好笑。“哥,没事儿,它不咬人!”
芫荽一刻都不敢放松。就算对面不是一条凶犬,而是一个凶徒,他也不会轻易退缩。他已决定,不再做任由他人欺凌的弱者。他要变得足够强大才行!
亮亮围着香菜转了几圈后身子依偎在香菜的腿边,嘴里发出撒娇一般的呜呜声,毛茸茸的尾巴摆得呼呼作响。
见它对香菜极尽示好,芫荽神情才稍稍放松。
他记得。离开宝芝灵医馆前,香菜说过找到人载他们去羊城,没想到香菜找到的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芫荽边走边说:“香菜,上回这位军爷帮了咱们一次。这一次还麻烦人家,这……不好吧。”
瞧他还客气起来了。
香菜不以为意,“那有什么的,反正他也只是顺路把咱们捎到羊城去。上次那件事,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好好谢过人家了。”
芫荽稍稍宽心,然后又问:“你是怎么谢他的呀?”
香菜怔住,就怕芫荽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事儿说来话长啊,果断是不能跟芫荽实话实说的,于是她含含糊糊道:“就那什么,渠老板他儿子渠少爷,刚好是这位军爷弟弟的老师,我就让渠少爷从中帮了一下忙……”
“那不是挺麻烦渠少爷的吗?”
“不麻烦,不麻烦。”
渠道成第一次出现在芫荽面前,浑身带着伤。给芫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先入为主,便以为这位渠少爷外强中干,并不靠谱,大概就是那种在学校不受学生尊重的老师。
倒不是芫荽小看他,就是担心他办起事来会吃力不讨好,如果真是这样,香菜岂不是难为他吗。
芫荽的心思七拐八绕时,他和香菜,还有亮亮,不知不觉就到了明锐跟前。
“军爷。上回真是多谢你了!”芫荽由衷道。
听出他的感激是发自内心,明锐彬彬有礼的回道:“不必多谢,举手之劳而已。”
比起香菜冒险做的事,他做的那些就显得不足挂齿了。
明锐忍不住多看了香菜两眼。香菜深不可测。她这位兄长的实力就好掂量多了。正因为这对兄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他才隐隐觉得奇怪。
芫荽暗暗扯了一下香菜的衣袖,显得有些小激动。
他紧盯着明锐身后的那辆小卡车,头也不转的小声问香菜,“咱们就坐这车去羊城啊?”
芫荽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坐这么大的车,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没那么大的志向,跟大部分普通的年轻男子一样,心里都藏着那么一个愿望——有房有车有个好婆娘。
香菜瞧不惯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当即翻白眼嗔道:“当时坐藤二爷的车,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