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心中如释重负。
有了这本字谜册子,那下午同白巧在马车中的时间,应当也不会太难熬了。
苏锦心中踏实,又欢喜将字谜册子交还到白巧手中,简单端起杯子用了几口凉茶。
远洲城同平城路远,除却每日黄昏前后行至落脚的城镇歇息外,半途中,晌午的餐食大都是在途中的凉茶铺子将就的,为了不耽误行程。
苏锦不打用得惯,只粗略用了几口。
等区廷等人饮完马,又给马喂好了粮草。一行人才该上马的上马,该上马车的上马车。
侯府的侍卫放好脚蹬。
这一路走了十余日,也都知晓夫人是惯来不要侯爷扶她的。
眼下,亦如往常一般,苏锦自己踩着脚蹬先上了马车,撩起帘栊入内。
柏炎笑了笑,也不介怀,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只是撩起马车上的帘栊时,却见苏锦僵在原处。
侍卫早习惯了他二人前后脚上马车,此番也没料想这么多,只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应当也坐好了,遂出声道了句,“侯爷,夫人,出发了”。侍卫言罢,像往常一样,也不等他二人反应,便勒了缰绳,马车忽得向前驶去。
苏锦本就僵在原处,马车忽得启动,整个人又并未扶稳,身子径直向前扑去。
柏炎眼尖,伸手揽住她的腰间,一把将她抱了回来。
正好,借着马车向前的力道,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处。
她仰首,他俯身,正好薄唇触上她额头。
两人皆是一怔。
忽得一瞬,苏锦好似心跳声都跃然脸上,灼得脸颊并排浮了一抹深浅不一的绯红,在他怀中,目光里略有慌乱得看着他,似是大气都未敢出一声……
她都这般窘迫了,还是下意识伸手拽紧了他的衣襟,好似尤其害怕他松手,明眸里紧张的也不似早前镇定,偶尔的呼吸声里都半是急促半是收紧,只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紧他的衣襟,看着他,怕他放手。
柏炎看着她,只觉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稍许,余光瞥向她先前滞住的一侧,心中忽然明了。
她先前僵住的地方,有两只不大不小的喜蛛。
应是先前在凉茶铺暂歇时,从马车外爬进马车中的。
喜蛛本不是什么怕人的东西,但她惯来就怕这个,怕得不敢动弹,柏炎望着她脸上一抹诱。人的红晕,还有惊慌失措看他的眼神,忽得,他有些回味刚才唇边那浅尝辄止的一触,轻柔,温和,似是三月里的柳絮纷飞落到心上,却又太短了些……
他忽得想,早前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似是长了些,他心底飘飘然滞了滞。
许是,可以适当加快些进度……
他眸光微敛,忽得问了句,“怕吗?”
她喉间咽了咽,没有应声,只是缓缓点头。
他搂住她腰间的双手松开,忽得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诧异。
他轻声道了句,“小心。”
似是先前握住她的手,是为了带她避过脚下的两只“喜蛛”。苏锦光想到脚下的“喜蛛”便头皮发麻着,整个人由得他口中那声“小心”,未做旁的动作,径直被他抵在马车的一侧。
回神时,恰好鼻息贴近他鼻息,双手却被他擒在左右两侧。
苏锦心中忽得怔住,他双唇好似贴到了她唇瓣处,“还怕吗?”
一语双关。
她眸间微滞,他嘴角微微勾了勾,贴近道,“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