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自出事后,薛靖楠深受打击,有些时日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再出来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但也不是没收获,终是想开了,不想再斗了!
往日与薛靖远斗生斗死,回想起来,竟觉得薛靖远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反而处处谦让。
往日秦氏掌家,确也从未苛待过,自家人却处处不知足。
老夫人虽痛恨自己亲娘,确也是事出有因,也并未迁怒于后辈……思来想去,归根结底,终是受了蒋氏的影响。
蒋氏知晓自家后院出了这般腌臜事,林氏种种,皆是自己从前对老夫人使过,且成功了的,如今报应到自己子孙后代身上,气得再次中风,惶惶不可终日。
方氏感念蒋氏往日亲待,尽心尽力照顾蒋氏,薛宝珠收到了信,说脱不开身,只差人送了些珍贵的药材来。
二房这事,薛靖远和老夫人都很震惊,但也很是欣慰,自家儿女子孙到底是讲情分的人,及时拉了一把,二房不至于深陷泥淖,同时,也给了大房警醒!
二房这事多少也对薛云翊产生了影响,薛云翊有些困惑,甚至有些内疚,谷雨抱着他。
薛云翊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不是自己对付薛云谦,以薛云谦对林氏的厌恶,她根本近不了身,更不会因此而死!”
谷雨却说:“林氏想要除掉谁,无论如何,她都会下手,只是迟早的事,这事的根源在于产生了杀心的这个人。”
谷雨继续说道:“就像薛云博的死,如果薛云柏不去对峙,便不会这么快被知晓,或者他不来看望你,就不会被发现异常,这样我们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晓真相。”
“再者,此事没被揭露,或许还有无休止的争斗,或许累及父母…”
“这一切的一切,能怪你我吗?能怪薛云柏吗?都不能,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薛云博自身,是他对你起了杀心,从而被林氏利用。”
谷雨从来都是理性的,剖析问题,总能一针见血,薛云翊听了谷雨的话,心中郁结逐渐散开,此时论对错已然没有意义!
谷雨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尽管臊得慌,便也这么做了,薛云翊很是惊喜,美人在怀,什么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薛云翊快活了,谷雨却是后悔莫及,心想:难道是领会错误了?
十日后,泥鳅将薛凝露送回二房府上,方氏十分感激,往日种种已成往事,往后日子还长,便游说薛靖楠与大房和解,但薛靖楠哪里拉得下脸面,最后还是在薛凝露说服下,才勉强应下。
薛凝露声泪俱下,对父亲说道:“女儿知父亲向来重脸面,扪心自问,大房有一个算一个,从未有人苛待过我等,老夫人尽管痛恨祖母,也从未责难过我等,父亲还要装作糊涂吗?”
方氏想拉住薛凝露不让她说,但她偏要说,还要跪下说:“二哥离开时,对女儿说,大房是好的,就连薛云翊都从未将他当做敌人,让女儿多与大房亲近,有事便求助大房。”
“敏嫂嫂难产我求的谷雨嫂嫂,敏嫂嫂和侄儿活命。”
“林氏毁家灭族,女儿求助谷雨嫂嫂,我等全家幸免于难。”
“女儿被林氏送出府去,差点就被卖进那腌臜吃人的地,是兄长命人将女儿救下。”
“若是没有血缘亲情,谁还顾我等死活?”
“纵然大哥和云谦故去,终是自食其果,怪不得旁人!”
薛靖楠很是动容,眼眶都红了,说道:“露儿说的对,是为父狭隘了!”
薛靖楠对方氏说道:“夫人备厚礼,登门致谢!”方氏很是高兴,连连应下。
不日,薛靖楠夫妇和薛凝露一道过了大房府上,去了老夫人的静安堂。
老夫人起初以为薛靖楠是来兴师问罪的,杜嬷嬷悟了老夫人眼色,便让人请薛靖远和秦氏来,正巧谷雨和薛云翊在风兮院,便一道去了静安堂。
薛靖楠等人在老夫人跟前跪下,薛靖楠哭道:“母亲,儿子不孝,善恶不分,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险些毁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