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丝毫不睬她,只将院中的干柴捡了些,掏出火镰来生了火,那火堆熊熊,照的人脸庞发热。
皇帝也分不清为什么,他原本是个极理智极有条理的人,或许起初只是想让她暖和些,可还是解了她身上披的天青色雪狐斗篷,那斗篷极为松软暖和,娇躯横卧,便吹皱一室春。
“当年仁孝皇后丧期已满,姐姐打算让我入宫侍奉,以图子嗣,我进宫之后,在御花园里落入陷阱……”
这个故事很长,皇帝似乎根本没听,只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可说到有些地方,那举动便会异常狂躁和烦乱,如激惹的兽,息于温柔的安抚。
容悦慢慢讲完最后一字时,刚好完事,皇帝坐起身来,慢吞吞地穿着衣裳,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朕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你身边的春早和紫蕴要打发了,朕会挑稳妥的人放在你身边伺候。”皇帝站起身来,抬手扣着颈下的纽子。
容悦微微抬起上身,盖在身上的白狐坎肩微微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只问道:“皇上要控制我?”
皇帝面上便现出一分怒意,俯身攥住她的手腕厉声训斥:“不然你还指望朕再全然相信你?!”
容悦忍住心头酸楚,回视着他,却不忍细数他眸中的伤心难过,感情像拔河,先不忍心的那个人,就输了,容悦垂下眼睫去,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和妥协:“一定要如此么?”
“一定要如此!”皇帝穿上玄狐端罩,细细将每一粒纽扣都整理好,重新恢复贵气和俾睨天下的姿态,又丢下句“以后也不准你再见他!大公主也不要见!”
“大公主还是孩子!”容悦一惊,急忙说道。
皇帝见她误会自己,更加着恼,面颊上的肌肉不禁抽动了下:“朕没那你想的那么坏,大公主是女儿家,如今早过了十八岁,朕也当为她挑个女婿。”
话音落地的一瞬,两扇木门啪一声在他身背后掩上。
上一辈的事何必连累到孩子身上,容悦抱着膝头,那精致秀颜上一双凤目渐渐阖上,也关闭了所有无用的忧伤与无奈。
容悦想起苏嬷嬷的话,想起当初皇帝不顾一切地返回皇陵接她出来,只觉内心万种滋味,只是放不下,放不下。
两个人靠近就像是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为了无限靠近,只有拔去坚硬的刺,最该死的事,她宁愿忍受拔刺的痛苦,也不能忍受孤寂的严寒,不愿刺伤他。
几日后颖贵人的孩子做满月,而容悦也在表面上恢复了荣宠,随驾住在畅春园里,又为避险,索性只打发紫蕴带了礼物过去。
“娘娘不看延禧宫那脸色,儿子都生了,皇上也只是赏了些珍珠过去,封嫔的事儿并没提,宫里人都所,万岁爷是怕娘娘吃味儿。”紫蕴从宫里回来,如是禀道。
容悦端详着镜中,选了一串米珠莹丝织璎珞比在额上,紫蕴便上前接了过来为她定在发上,说道:“万岁爷也总说娘娘戴璎珞好看呢,瞧,可不跟天仙似的,”说着又拿着梳子为她梳理着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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