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蕴上前为她系上披风,关慰道:“才刚落了雨,天气凉,娘娘还是要爱惜身子才是。”
容悦淡淡笑道:“多谢嬷嬷……”
容悦掩住悲戚,平静了声音问道:“姑姑怎么过来了?”
素蕴道:“正打算去慈宁宫回话,来请娘娘示下。”
容悦也知孝庄关心自己,隔三差五便要叫素蕴过去问问,只说:“日后姑姑自去便是,不必特意来禀报。”
素蕴说了句:“这可是规矩。”一面行了礼,简直去了慈宁宫。
素绾见她回来,只迎出门口在廊上同她说话:“万岁爷回来了,正在里头跟太皇太后说话儿,姐姐且等会子再去回话罢。”
素蕴便问:“万岁爷不是往塞外去了,怎的这几日功夫便回来了?”
素绾便道:“是四阿哥病了,万岁爷便带了德妃娘娘回来,”一面说指了指手中提盒道:“德妃娘娘长途跋涉,又没有胃口,老祖宗特特打发小厨房炖了红参雪莲细米粥叫我送去,偏这粥一凉,药性便散了,故不能陪姐姐了。”
素蕴便道:“那妹妹快去罢,待会子我自去回禀便是。”
素绾便说:“姐姐虽以往也是老祖宗信重的,如今却也是永寿宫的人,而非慈宁宫的人,这样直接去回话,便是不合规矩。”
素蕴淡淡笑道:“妹妹说的是,我且在这廊下候着苏嬷嬷。”
素绾才放心去了,不多时苏茉儿出来换茶,见她往那毒日头底下站着,又少不得吩咐她往殿里候着,自端了茶碗回暖阁。
孝庄穿着件湖色寿山福海暗花绫袷便服,在宝座上坐着,听皇帝说着话。
“当初南巡时,朕的行踪被泄露,孙儿便留心起身边的侍卫,如今出了胤祚的事,顺藤摸瓜,竟也找出了藏在朕身边的内奸,鄂尔齐阴奉阳违,屡次妄图背叛于朕,委实可恶,只可惜朕晚了一步,武格赶到鄂尔齐住所之时,他已被灭口。”
“什么样的能耐能收买朝廷大员?”孝庄不由蹙起眉毛来:“若非权利巅峰的人,又如何敢算计皇嗣。”
想起胤祚,康熙面上流露出痛苦和惋惜来:“武超众所验胤祚所中之毒,与城郊青羊宫中道士炼的不老丹一般无二,只可惜……”他说到这又恨恨一拳打在桌上:“青羊宫五十条人命也被尽数灭口,明珠府上的细作传回消息,明珠曾派人往那观中打蘸,也是尚不能完全断定。”
孝庄素来疼爱胤祚这个小曾孙,说起此事,面上隐隐露出忧伤,只反问道:“如此说来,胤祚之事,是明珠搞的鬼?”
康熙答道:“明珠在三藩和台湾两桩事上功不可没,朕对他颇为倚重,如今他如此背叛朕,真真可恶!”
孝庄叹息一声,能力越大的人,犯下的过错越是滔天的:“你这会回来,去见了纳兰容若?”
皇帝点点头:“终归是打小的情份,他尽心编书,重病难返,朕感愧于他。”
想起纳兰容若病入膏肓的模样,所说那般肺腑之言,皇帝心中既难过,又烦乱,一时间,惠妃、卫良莳、鄂尔齐、纳兰容若、明珠的模样一张张涌上他脑海。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时间模糊了那一张张脸,人都是会变得,为欲望,为私利,为岁月,为感情驱使,刮去了棱角,变的面目全非
每一个人,他都曾真心信赖过,可最后都背叛了他,都变了,或许他也变了,人是会变得。(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