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他是德妃所出,自然要认德妃做额娘。”
“那佟家?”容悦又问。
“孝懿皇后抚养过他,自然佟家就是他的舅家。”皇帝语气十分笃定。
容悦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将粥盛了出来,说道:“孩子还小,你这样会叫他无所适从。”
“男子汉大丈夫,立地便要学会承担,”皇帝接过粥来,颇有些不以为然地看向容悦:“慈母多败儿,你不要总是护着他们。”
容悦端了蛋卷,取了银著尝了一口,顺势在皇帝膝头坐下,撷了一块鸡蛋卷喂到他唇边,说道:“旁人都说四阿哥性子古怪,我就想起小时候的我,我阿玛也总说我性子古怪,其实性子古怪不代表心眼里憋着坏,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善意罢了。”
“朕会抽空开导他,”皇帝说道:“十月里,这孩子也有十五岁了,今后就不宜再过来了。”
“是,”容悦又取了一筷子蛋卷喂过去,含笑摇头。
皇帝问:“你摇头做什么意思?”
容悦附耳说道:“也不知皇上是不相信臣妾,还是不相信您自己。”
皇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依不饶地抱着亲昵了会儿,才又叹道:“四川的老百姓受着灾,朕在这里搂着美人品尝美食,是不是不太好?”
容悦才知他为何不悦,只微笑着又喂他吃了一个蛋卷,说道:“皇上不肯拨银子赈济,或是派个赃官去贪污灾民的救命粮食,才是真正的不好。”
皇帝轻轻一笑,握住她的手说道:“悦儿,等朕七老八十,发白齿摇的时候,你还喂朕吃饭,好不好?”
容悦解下丝帕为他擦去唇角的粥迹:“等皇上七老八十,会有比臣妾更美的妃嫔来喂皇上吃饭。”
皇帝在她耳垂上轻咬一下嘟囔道:“又胡说八道。”
皇帝吃这满嘴油,容悦躲闪不及,只笑道:“我不说便是了。”
皇帝眯眼笑着,取了粥碗喂她吃粥,只说:“等你七老八十,朕也喂你吃饭。”
“阿玛!”忽听胤礻我一声叫,两人慌忙分开,容悦手中盘子一滑,余下几个蛋卷滚了满地。
皇帝一手端着粥碗,一手理了理衣摆,胤礻我已先推门进来,快步跑到皇帝膝前叫了声“阿玛!”
皇帝笑逐颜开,容悦已轻叱道:“总是这样慌里慌张的。”
胤礻我指了指门口的八阿哥道:“八哥来给额娘请安。”
春早便不由捂紧腰间的荷包,又让主子猜中了,真是的。
一面玉骨描金山水折扇缓缓打开,戏台上小旦歌喉婉转如百灵雀儿,唱的是牡丹亭中游园一折: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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