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说:“传出去又有人说闲话。”
皇帝一哂笑:“你执掌后宫这么多年,这点本事都没有?”
“王常在那里呢?臣妾管的严了,怕皇上心疼!”容悦暗暗咬唇说道。
“她不敢!”皇帝闭目养神,“若真不老实要及早处置。”
容悦才唤春早进来吩咐几句,见皇帝睡着,一只手也不老实,只坏心地去拔他胡子。
皇帝觉得痛,只一翻身将她压在底下,吹胡子瞪眼睛:“还有力气使坏?嗯?”
容悦嘻嘻笑出来。
皇帝毕竟还有国事繁重,再放肆也有限,晚膳时分,紫蕴便来叫起,服侍更衣用膳。
皇帝眼角瞟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牛蹄筋儿给容悦,嘴上说道:“紫蕴既已有了亲事,就罢了,你若喜欢,便依旧把春早留下罢,只是你不要忘了答应朕的话,今生今世均不能骗朕。”
容悦点头,又道:“臣妾会一生一世听皇上的话,只是大公主,到底只是个孩子……若是被臣妾拖累,实在于心不忍。”
皇帝原来被调理顺了的脾胃又有些泛酸,手中银著砰一声轻响落在桌上。
容悦抬起眼来,眼圈又要红了,皇帝微微一叹,罢了,容悦确实是这个性子,皇帝只道:“你心里朕的心眼儿就这么小?”
容悦语噎,似乎是……挺小的!可又不能直说,只好似真似假般嘟囔道:“用在有些地方大,用在有些地方小。”
皇帝忍俊不禁,说道:“皇祖母过世后,蒙古已经不那么驯服了,况且噶尔丹又在里头搅和,即便是打败了他,后续蒙古怎么管,怎么治,都是要深思熟虑的。”
“皇上要和亲?”容悦问。
皇帝倚靠在椅背上,抬臂搭在她肩头,说道:“不止是大公主,今后所有的公主……”皇帝虽没说下去,却重重顿首。
容悦明白他的意思,怕是所有公主都躲不开下嫁蒙古的命运了,那他们的八公主也是。
“不过,朕已命人先行前往科尔沁为公主建造公主府,再多多赏赐宫人跟去服侍,这样牧民也可依公主府定居。”皇帝说道。
容悦靠在他胸膛里,又听他道:“你若喜欢那孩子,就多为她置办些嫁妆吧。”
容悦不由笑道:“莫非我也像嫁文成公主似的,给她些农具、种子、医生、书籍做嫁妆。”
皇帝见她又有了精神,也不由跟着高兴起来,顺着往下说:“好主意,带几个接生婆子去是正经。”一面又将她拉在身边喂食。
容悦忙推他道:“青天白日的,叫人瞧见笑话。”
皇帝低语:“谁叫你说朕只会做那一件事……”
话音未落,便听外头周济便报说:“宫里传来消息,颖贵人生的小阿哥夭折了。”
容悦便看向皇帝,后者神色倒是淡淡的,只说了句:“知道了。”
容悦命他退下,毕竟死了亲儿子,皇帝即便不伤心也不好再寻欢作乐,如常呆了会子便回乾清宫见大臣批折子,全然不像以往夭折皇子时的心痛。
容悦倒有些看不破了,皇帝真的已经不喜欢颖贵人了么,竟做到这样平淡?
她怕有什么玄机,只叫下头人行为谨慎仔细些,过了几日,这事竟也被淡淡揭过了。
过了十几日正好有空,高氏带了紫蕴出去见了那后生,两人都极为满意,人家又着急外放,捡日不如撞日,容悦挑了个吉日,在永寿宫摆了几桌席面,叫紫蕴把些相好的小姐妹们都叫过来热闹热闹。
满袖几个难免感慨:“贵妃主子真是极体贴的,姐姐终生有靠,咱们也替姐姐高兴。”
素绢跟在宣妃身边,乌仁娜自己都是个疏懒的性子,都不会自己打算,素绢又指望的上什么,她早满了二十,却迟迟没有人提她放出宫去的事儿。
她们几个里,素绾原本做到慈宁宫的一等宫女,可因太皇太后过世,便跟去皇陵伺候,素缄嫁去东北,听说也极不错的,如今紫蕴也有了着落,不由她心里不难过。
紫蕴灵机一动,夜里众人散了便说给容悦知道:“惠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几位主子身边的宫女眼瞧着都到了年纪该放出去,主子倒不妨趁这个机会,安插些自己的人在里头。”
容悦既然答应了皇帝,便不会出尔反尔,若叫皇帝知道自己瞒着他做那些事,皇帝该多伤心,可是放阴终归是好事,容悦便想找机会向皇帝说一说。
紫蕴的婚事办的极为体面,夫妻和睦,随夫出京上任前还特意回宫向容悦磕头。
容悦问了她些日常生活可好之类的话,又赏了她许多东西,才早去送她出宫。
相伴多年的,骤然走了容悦还真是有点空落落的,春早心里也有点不舍,可为了舒缓贵妃心结,只道:“娘娘又矫情起来。”
容悦被她说的微微红了脸,嗔道:“紫蕴是去过好日子去的,我不过替她高兴高兴罢了。”说罢换了衣裳,去了乾清宫。
<!--gen3-1-2-110-12646-259907653-1484542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