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后,周海峰直奔外书房而去,这个时辰他爹一般都在书房办公。
问了门口守门的小厮,确定周知县确实是在在书房,周海峰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抻抻一摆,生怕有一点儿失礼的地方等会儿让他爹找到机会训斥他。
等丫鬟通报了,周海峰才进屋。
周知县搁下笔,问道:“不是说去会文友了吗?怎么又急匆匆的来书房了?”
“爹,刚刚发生了一件趣事,儿子想回来跟你说说。”周海峰卖了个关子。周知县本想训斥他胡闹,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他稳妥的大儿子,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二儿子,往后一靠,周知县淡淡道:“说吧什么趣事。”
周海峰笑了一笑,挥手让书房伺候的丫鬟都退出去了,才开口从他正在醉云楼会友,阿风带着鼻青脸肿的叶路远找他说起,一直到他进门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周知县越听脸色越凝重。
周海峰说完他爹都还一脸的沉思,他也不急,自个找了个地儿坐下品尝,茶才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味儿,放下茶杯无聊的扇着扇子,等他爹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周海峰沉思良久才抬头不确定的问道:“你觉得这事儿可信吗?”
周海峰合了扇子,往前倾了倾身子道:“爹,我觉得这事儿可信。你想你也才得到消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消息?你听听她说的,她哥哥在景春堂做学徒。这话说的多明确,这消息肯定是从景春堂传出来的。您想想,妹妹跟杨玄清定亲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跟咱们亲近?可这杨家一贯都很和气,既不跟人结仇也不跟人太过亲近,他们这猛然跟咱们太亲近肯定也不好,这不才借了这小姑娘的口,想从内宅传过来,那不是很明确的是看着妹妹的面子么。”
周海峰见他爹还是一脸游移未定的,继续道:“咱们在这棘阳县的根基太浅了,要说能跟丁家相提并论的在这棘阳县也就是景春堂跟醉云楼了。他们景春堂的根基有多深,爹您还不知道呀,咱们费尽心机都打听不到的消息,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打听到。再说商人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我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周知县还是一脸的犹豫,见周海峰急切的看着他,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先去看看你母亲,这事儿让我想想再说。关系太大呀,关系太大。”
周海峰走出房门还看到他爹愁眉不展的喃喃自语着。
送走了大夫,叶苏木跟着大夫去抓药了。
珍儿看着受了伤的王越跟鼻青脸肿的叶路远,歉意的道:“对不起,王大哥、路远大哥,这事儿是我连累了你们。”
王越摆摆手道:“小东家别这么说,谁也没料到会有恶霸上门闹事。”王大娘一边心疼的用汗巾给王越擦伤口,一边恨恨道:“就是,小东家这跟你没关系,谁知道这些糟了心的混蛋会到我们这么小的铺子来捣乱呀!”
叶路远拿着曹叶氏煮的鸡蛋正在揉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道:“珍儿,你刚刚干嘛那么说呀?这么轻巧的就放过他们,我真不甘心!”说着踢了踢脚边摔坏的板凳腿儿。
听了这话,铺子里的人都静默了,气氛有些消沉。
还是夏嬷嬷人老经历的多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我看我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王大娘一直特别崇拜夏嬷嬷,觉得她不管走路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味儿,让人觉得舒坦又高贵,所以她也一直以夏嬷嬷为榜样,像她学习着。现在她说连珍儿都比不上,王大娘却是不信的。
叶路远跟曹叶氏他们也都疑惑的望着夏嬷嬷。
夏嬷嬷掩嘴一笑,道:“这事儿,我还真得夸夸珍儿。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诀窍,处理的也还妥当。别说是你这么小的姑娘了,就是我也没想到呢,怪不得都说你聪明,大娘之前只以为你机灵,今儿才算是明白这是真的聪明。”
叶路远听她说的越来越玄乎,忙催促道:“大娘,说说,说说这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有人来给咱们做主了,珍儿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整治整治那个恶霸纨绔,却还替他们开脱,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夏嬷嬷点点他,道:“你要是想明白了呀,我就不夸珍儿聪明了。”珍儿被夏嬷嬷夸的有些脸红,忙低下头去收拾被摔坏的桌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