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嬷嬷扶了她起来,道:“老夫人,您先去歇着吧。”
“驸马不醒,我也睡不下。听凌莫说,西南挑衅的人越发猖獗,只怕还要起战事,到时候朝廷若要推举人,就推举林将军吧。”凌老夫人深深看了眼林锦婳离开的方向,不再多说。
林锦婳回到牢房,牢里的衙役们越发的殷勤。
领头的恭谨送她回了牢房,才道:“林小姐,你那药真是神了,我吃过以后,昨儿晚上终于睡了一通好觉,你可知道,我是大半年没睡安稳过了。”
林锦婳看着被收拾的异常干净的牢房,浅浅朝他笑笑:“那就好。”
领头的也知道她昨儿忙了一夜,道:“林小姐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我让人一会儿就送吃食来。要滕云斋的还是翠鸣居的?”
“简单些即可。”林锦婳看着他们殷勤的样子,倒有些不习惯。
领头的忙应下,便是牢门都没锁,便离开了。
林锦婳见此,眉梢高高一挑,倒在一侧小床上睡了下来,即便隔壁那如野兽般冰冷的目光还在,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东奔西跑耗费体力太多,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了过去,只是不知为何,梦里她竟是回到了前世,想起了赵阚曾说的小时候,她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跟着娘亲一道入宫,见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宫妃,身边还跟着一个冷面小皇子……
她睡得沉沉,隔壁的人却是从不沉睡。
阳光从窗户落进来,她翻了个身,手淡淡垂在了床边,刚好落到了阳光里,那手纤纤修长,指若纤葱,在阳光下,越发的白皙好看。
他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刚好她的脸朝着自己这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眼睛合着,睫毛很长,五官美的好似杂技团中画师描的最好看的那幅画,不知不觉,他从暗处走了出来,蹲在牢边盯着她,仿佛一抬手就可以将她抓在手里一般。
就在他看得入迷时,入口处传来脚步声,他才猛地缩回了自己的黑暗处。
不多时,一男一女走了来。
林锦婳听到这声响,才迷蒙睁开了眼睛。
“小姐……”老六站在牢外,看到她时,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林锦婳这才坐起身来,看着他,许久不见,人瘦了一大圈,面色也憔悴许多,不过今日他一身月牙白素锦长衫,青丝用玉冠挽起,若不是面容憔悴,当真是公子如玉了。
林锦婳看着他,浅笑:“你来了。”
“嗯。”老六看着她面上的温柔笑意,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有些怔,而且这次若不是小姐亲自去救自己,自己只怕要被那些人活活折磨死了。
林锦婳看他好似成熟不少,指了指牢门:“可以进来。”
跟在一侧的墨月这才发现牢门都没锁的,不由愕然。
很快走了进来,林锦婳让他们坐在一侧,才看着老六问道:“上次抓你的人,你可认识?”
“认识。”老六面色不大好,看向林锦婳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不过小姐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来找我了。”
林锦婳看他还是不想说,也不多问,只是那些人也认识怀琰,难不成老六也早就认识怀琰了?
“那你在跟我之前,是不是就知道宁王。”林锦婳道。
墨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老六,道:“你就说罢,小姐若真要查你,不会查不到的。”
老六面色微微绷紧嘴巴张了几次,又把话咽了下去。
墨月跟林锦婳对视一眼,也不再逼问。
林锦婳看了看老六,又转头看向墨月:“花生的情况怎么样?”
“他很聪明,教他办的事都办得很好。”墨月笑道。
“那就好,等我出去后,只怕还有得忙呢。”林锦婳说完,就看老六蓦地站起了身,朝她一拱手,道:“小姐,此番来,我也是来告别的。”
“告别?”
“嗯。我要离开锦朝一段时间。”老六定定道。
林锦婳看他如此,想到他一直留在京城的目的,似乎想通了什么:“找到杀你兄长的真正凶手了?”
老六见她一下猜到,先是愕然,而后才无奈点点头,在她面前,自己这点小心思似乎都瞒不住了。
“走之前,有一件东西我想交给小姐。”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来:“我希望这个东西你一直用不上。”说完,才深深看了眼林锦婳,转身而去。
墨月是知道他今日要走的,看着他出了牢门,才跟林锦婳道:“他跟西夏皇族只怕有关,小姐可还记得当初奴婢跟您说过会易容的弦月公主?”
“怎么了?”
“弦月公主便是西夏国的长公主,传闻不但生的美艳,而且能征善战,非一般女子能及,还有传闻说,将来的皇位也是要传给她的。”墨月道。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历史上并非没有女子称帝的情况,而且这个弦月公主不但超越底下几位兄弟百倍,而且极为神秘,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有人想要谋害她,也根本抓不住人。
林锦婳闻言,只沉声道:“此人既然并非我们能惹的,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们避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