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嘱咐墨雪看好,这才快步出去了。
此时京城内。
曾学海如约见到了王晖远,才引了他上雅间。
看他形容憔悴,不由笑道:“王兄,你怎么这般憔悴,莫不是后悔了?”
“自然不会后悔,你如约娶了汝嫣,好好待她就是。”王晖远只是恨林锦婳杀了林紫苏,而他还没有证据去指认她。想起那日林紫苏最后那句‘我恨你’,他便心如刀绞。
曾学海轻嗤一声:“人我自然会娶的,明日我叔父就会入宫请皇上赐婚,只是现在汝嫣一心还挂记着别的男人,连回京城都不肯,我若是娶了她,岂不是日后还要忍受她这般对我?”
王晖远皱眉看他:“你什么意思?汝嫣是个好姑娘,她若是嫁给你,一定会谨守本分做一个贤妻的。”
“我自然知道,只是她似乎太抗拒我了,我想再单独见见她……”
“曾学海你别得寸进尺!”王晖远恼了起来,他把汝嫣送到他床上,为的不过是汝嫣能同意出嫁,却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她的名节。
曾学海见他不应,只眸子一暗,忙打着哈哈笑起来:“我就开个玩笑,王兄何必如此动怒?你我乃是知己兄弟,我你还不了解,你放心,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一定会对汝嫣好的,何况我还那么喜欢她呢是不是?”
王晖远冷冷转过脸去,只寒声道:“你叫我来还有别的事吗?”
“有,听闻皇上最近派遣了郑莱去营救落难的林锦澄?”曾学海面带杀气问道。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林锦澄要抢我心爱的女人,郑家的人害我丢了这条腿,沦为残废……”他想起那日那马儿飞起一脚踩在他膝盖上的疼痛和后来在现场找到的郑家的腰牌,纵然没有充分的证据就是郑家,但八成也错不了,郑莱早年间还跟曾家有过龃龉,虽然是小事,但难保郑莱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王晖远转过头来看他:“你想一起害死他们?”
“那倒不至于,只要郑莱出事,他就没法带人去营救林锦澄了,说不定林锦澄就会被那些土匪给杀掉,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听闻他身上的贪污案还没查清楚呢,王御史素来刚直不阿,也该参上一本才是。”曾学海心里的算盘打得叭叭响,又能算计上郑林两家,又能不用他自己出手,岂非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王晖远微微咬牙,他也不想林锦澄能活着回来,最好死在外面。
“这件事……”他略有些迟疑,若是再还是了林锦澄,汝嫣会不会真的恨他?
曾学海仿佛看透他的想法般,笑道:“别担心,你到底是汝嫣的亲哥哥,她还能为了个外人恨你不成?你们十几年的兄妹情谊,她又知书达理,不会不懂的。”
王晖远一心要报复,听到这蛊惑的话,也点了点头:“我先回去。”
“好,我就等你好消息了。”曾学海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这才下楼去了。
上马车前,他又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马车没问题,这才坐了上去。
客栈大石狮子后的花生看了看方才才钉入马蹄的铁钉,浅浅一笑,跟着马车追了上去。
曾学海今儿高兴,马车跑得也快。从这儿回曾府,要过护城河上的一道石桥,马车平稳的跑了上去,但马踩到鹅暖石铺就的桥面时,那钉入马蹄的铁钉一下子便钻入了肉里,疼的它开始左右乱跑起来。
曾学海一听见动静就知道不对劲,赶紧掀了帘子看,瞧见马儿疯了,二话不说就往马车下跳去。
他顺利在地面滚了几圈平安停住,得意一笑,却没注意他滚落的地方正好挨着隔壁酒馆的厨房,而二楼,早有人烧好了满满一大缸滚烫的开水,在他独身停留在楼下时,直接将开水倒了下去,他避无可避,而后便听到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花生赶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曾学海则已经被活活烫晕了过去,浑身通红,仿佛皮都被烫起来了一般。
曾府的小厮这一次比上一次见他被马踢还愣,因为这一次曾学海怕是后半辈子都没法见人了。
曾学海的贴身小厮二话不说就要去找那酒馆老板的麻烦,但稍一打听的人就知道,这酒馆乃是景王名下的产业。
花生瞧见从正门若无其事出来的两个穿着华丽的公子,朝他们眨眨眼,他们也微微点点头,花生这才满意笑起来,小姐说,让他们以郑府身份来这里定下雅间要了热水,就算景王到时候要查,也绝对查不到看起来连饭都吃不饱的乞丐身上。
花生招呼那两人离开后,又瞧了瞧昏迷不醒的曾学海,忙拉下破烂布帽,讨了一圈钱后便装作寻常般往徐府去了。
林锦婳这儿趴在暖榻便休息,直到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呼吸扑上来,她才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眼前的人。
“是你!”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是他,当初在普济寺救了他,后来又在豫州目睹他亲手杀了知州的儿子,没曾想他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来徐府。
赫连璟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假寐,不由抱胸邪笑:“我还以为你当真是睡着了,毕竟我给你下的药,可是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