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外来人也格外气派,驮着箱子的马就有二十几匹,虽然辛夕不懂相马,神识能够感知到的也有限,但这不妨碍带给辛夕最直观的感受——都是些好马。
至于箱子,封得那么死,自己费了一番功夫才能将些许神识渗透进去,不用想里面也全是些好东西。
就在辛夕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几口箱子中时,两边人却起了争执。
准确来说,不是争执,是单方面的虐杀。
这次的外来人格外凶残,几个村民还在抢着这些贵客究竟哪些人来招待的时候,一把长剑从马车帘子中飞出,插入一位肤色黝黑的老村民的胸口,老村民很快就断了气。
车马四周的带刀侍卫也马上得了指令,开始在村中大开杀戒。
惨叫声,求饶声,怒骂声等萦绕了整个村庄,大白天的,整个村子一下子就成了人间炼狱。
辛夕闭着眼,摩挲着床沿,神识感知到那些侍卫已经开始带着刀,一间间踹开屋子房门闯入杀人。
不过她很快发现,这些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杀,当家里只剩下年轻女眷的时候,他们只是拖拽着人扔到村口那块大平地上。
有一户人家,那个才满半岁的孩子死于尖刀之上那年轻美妇极其愤怒,好几次握着菜刀乱砍,也砍伤了几个护卫,他们也只是将人打晕,扔到村庭之中。
抚摸着床沿的手力度更重了几分,牵动伤口带来疼痛。
不是因为愤怒,在修仙界见得多了,情绪也就淡漠下来,她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当初掳走自己的那些人本来所在的世界。
因为在那美妇与侍卫的对峙之中,她的神识感知了某侍卫手中生长出来的鱼鳞。
他们这个世界,貌似体征可以和兽类相通。
这些念头刚才脑海里划过,只听得砰的一声,自己所在的这户人家的房门被踹开,很快,藏在水缸里的宽圆脸有些肥硕的中年妇人被拽出来,一刀了结了性命。
辛夕感觉到自己内心蔓延出悲伤,但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些人很快就可以进到这间屋子发现自己。
也就是在刚才,她发现,换了具身体,自己身上很多保命的东西也不在了。
仙器收纳项链不见了,法剑夷安没影了,命灭锋旋锁召唤出来如同一堆废铁。
就连自己那藏满法器仙器的两只袖口中也是空空荡荡,要知道虽然她没有灵力,但总归有些法器,能够只倚靠神识启动。
可现在,她唯一能够傍身的,就只剩下那么些神识了。
脚步声步步逼近,魂力在手中蓄积,挑起幔帐的染血刀尖一顿,又收了回去。
辛夕知道自己成功了,现在在这群侍卫的记忆里,床里面已经是一具咽了气的尸体。
感知着那些人的走远,辛夕的一颗心并没有放下来,毕竟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凡人,重伤之下如果没人照顾,也只有死路一条。
把玩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她想起了外面那几口封闭严实的箱子。
*
夜静更深时,年轻的妇人悄悄离开燃着火堆旁,或□□,或昏昏欲睡,或无所适从等的人群,陷入黑暗中,又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一间屋子。
她往原来那人告诉自己的方向行进着,心底唏嘘着,自己明明从出生起就如同老槐树万千树叶中的一片那般平凡,为什么还会经历这么天翻地覆的一天?
思绪又回到黄昏,在天边的云已经呈现烧起来似的红色的时刻,她苏醒了过来,手
中空荡荡的,不是往常自己熟悉的重量。
环顾四周,看见那一群牲畜,她才回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怪祖上一直告诫,让他们的村子不要一直往官道上扩张靠近,更不要随意去接待外乡人,原来是这些血的教训!
怒痛掺杂之下,她看到了那辆豪华的马车,罪魁祸首就是身在里面的人,她要为她那可怜的孩子报仇!
当时自己整个人被情绪浸润,一下子忘了实力之间的悬殊,之前那些搬着柴火,安抚着马匹的侍卫们,不过一瞬间将她包围,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武器晃花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