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的婆子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含笑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一个守门的婆子,我要是放您进去,回头惹了三姑娘不高兴,我可吃罪不起。”
含笑听到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一个守门的婆子也敢这么与她说话,于是就说道:“大姑娘关心三姑娘,我若是连给三姑娘请安都没做到,回去后也交不了差。大姑娘问罪下来,说不得我就得说实话了。”
守门的婆子嘴角抽了抽,拿着大姑娘压她一个小小的粗使婆子,想起茜草姑娘的交代,硬着一口气道:“含笑姑娘可真会说话,熙姑娘跟二姑娘来了姑娘都没见,两位姑娘可是什么都没说,含笑姑娘倒是比两位姑娘架子都大,我老婆子可真是怕得紧。姑娘怕不能交差,我老婆子也怕交不了差呢。”
含笑听着守门婆子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神色煞是好看,难道她一个做奴婢的还敢跟熙姑娘二姑娘比?
含笑知道进不了门了,黑着脸就走了。
守门的婆子隔着门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呸”了一声,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玩意儿。
茜草出来正听到这一声“呸”,忍着笑对着婆子夸到,“做得好,回头在姑娘面前给你请功。”
那婆子闻言满面笑容,嘴里却说道:“这点事儿可不敢邀功,姑娘平日对咱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应该做的。”
透过窗子,宋云昭听到这话也觉得心情美妙。
这世上有宋清菡那样无耻之辈,也有心怀善良之人。
府里上下风声鹤唳,听着茜草说厨房边的人都被大夫人绑了,说是不交代全都发卖出去,那边正热闹得厉害。
宋云昭皱着眉。
茜草在一旁就道:“姑娘不忍心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是大姑娘做的,必然是安排好了人手,抹干净了痕迹。大夫人想要查出这人岂能容易?您知道,府里当差的都是家生子,这关系复杂得很,出了事儿都是要互相打掩护的。”
宋云昭懂。
就好比做项目出了内奸,但是查不到是谁,是项目组的人真的没有线索吗?
不是,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想得罪人而已。
但是要是顶头上司怒急之下,把整个项目组都给开了,这些人能不慌?
无关自己利益谁都能稳坐钓鱼台,但要是关系自己的前程利益性命安全呢?
那就未必了。
我不管是不是你下手的人,事情出在大厨房,你不能证明自己清白那就是同伙。
大夫人这一招连坐之法,就很厉害了啊。
宋云昭又学到了。
宋云昭坐在书房继续写话本,过几天就要参选了,可没时间再弄这个。看多了网络爆料与民间真人真事,想要摘出来写个话本其实不难,就是她有点三观强迫症,想要写出符合她的理念,但是又能让这个时空的人接受的程度,所以找准角度就很费心。
哎,自己为难自己。
写到烦心处,宋云昭心情不美妙。
正在这时,茜草进来回话,“姑娘,夫人身边的窦妈妈来了。”
宋云昭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来干什么的,“你跟她说,我现在不舒服,哪里都不能去,如果夫人一定强迫我过去,我只好去找爹爹了。”
蔡氏找她能做什么?
就是要逼着她,压着她把事情大事化小呗。
肯定是大夫人的阵仗让宋清菡怕了,所以就去找蔡氏撑腰。
“奴婢这就去。”茜草转身就往外走,她也不希望姑娘去见夫人,去了还不是被夫人用长辈的身份压着受委屈。
窦妈妈听了茜草的话脸色很不好看,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姑娘如今真是越来越尊贵了,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茜草闻言脸色也不好看,看着窦妈妈也不像以前那么怕了,“我们姑娘正不舒服,夫人怕是不知情,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心疼姑娘。到了窦妈妈嘴里,怎么我们姑娘就成了不孝不悌的人了,等老爷回了府,奴婢一定替妈妈问一句莪们姑娘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
窦妈妈听着茜草这小蹄子如今都敢搬出老爷来压她,可她还真不敢硬刚回去,自打到了京城,老爷可比在南禹时更护着三姑娘了。
“行,茜草姑娘这话,我可一定会原原本本回禀夫人。老爷能护着三姑娘,还能护着你一个奴婢?”窦妈妈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茜草跟降香年纪都不小了,等配人嫁出去,到时候婚事还不是捏在夫人手里?
窦妈妈心里啐一口,给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