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无法说出口,缺钱这种事,也因此就只能被动拖着而已。
如今,连琥居然主动要借钱给自己,?这固然很好,却是让黎锦更加纠结害羞起来了。
好不容易才对连琥有了“朋友”的感觉,真是不想和朋友借钱啊……
黎锦无奈地回答道:“嗯……这该怎么说才好呢……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很多,但对我来说,确实是很大一笔钱就是了。”
“很大一笔钱?”连琥轻皱眉头,疑惑地重复道,“很大一笔钱,到底是多少啊?”
黎锦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两百两。”
会说的比实际需求还多,是因为黎锦考虑了借钱的事情后,觉得自己横竖都要借钱欠连琥一次人情,不如索性多借一些,周转也能更宽裕些。
黎锦自己,虽然也有挖到的银子作为最后的防备,但毕竟是来源不明的银子,动用的话,总觉得不太安心。
而从连琥这边借来的钱,就不属于“来源不明的钱”了。这种钱用起来,能让黎锦更有安全感。
也许是因为黎锦说出时,态度过于认真的关系,连琥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流露出近乎“如临大敌”的神情。
因此连琥先是顿了片刻,随即惊道:“你是说‘两百两金子’吗?你竟然需要这么多钱?”
“当然是银子了啊。”黎锦哭笑不得地说道,“两百两金子的话,就算你敢借我,我也不敢跟你借呀!”
“银子啊,那还好。”连琥松了一口气,望着黎锦,道,“你要用这笔钱去做什么?”
“当然是开店啊。”黎锦说道,“开食肆兼点心铺子的饭庄嘛,刚才不是还在聊这个吗?”
才刚刚提到,连琥竟然就忘了吗?她这是什么记忆力啊?黎锦都不由得替连琥感到不安。
如果能忘记这个的话,莫非也会忘记别人朝她借钱的事情?
不不,借钱是有借据的。只要连琥不把借据弄丢的话,到时定期查看一下自己手上的借据,就不会忘记自己外面还有欠款了吧。黎锦想到这里,担忧的心情稍微缓和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连琥猛烈地摇了摇头,“我当然记得你是要开饭庄啊,我只是非常想不通而已。开饭庄原来是这么贵的吗?那一定是个很大的饭庄吧。”
“不,不贵吧……”黎锦迷茫地说道,“京城寸土寸金,本来兑下住宅或是商铺,就都是很贵的。两百两银子,是很普通的价格啊?”
“如果是别人兑下商铺这个价钱,我倒不觉得有问题,但如果是你的话,就有点古怪了呢。”连琥说道,“我觉得,人人做事都是量力而行的,没有自信的人,不太可能一下子兑下这
么贵的商铺啊。两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你有把握能很快赚回来吗?赔本了怎么办?资金周转怎么办?你都想好了吗?”
“我想兑下的商铺,可能比较高级吧……”听了连琥的话,黎锦不由得一片茫然,只得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至于盈亏、资金周转什么的,我就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吧。”
虽然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运气与感觉上实在很荒诞,但根据黎锦的经验,自己还从没在这种事情上吃过亏。因此,她多少还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的。
只是,黎锦现在有些搞不懂,自己和连琥,谁对金钱的感知才是正常的呢?
虽然黎锦没有两百两真正属于自己的银子,但她还是觉得两百两银子开一个商铺是不算贵的。
但明明应该很有钱的莲湖郡主,却会对“两百两银子开一个商铺”这种事大惊小怪。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啊。
能感知价格合理性的那一边,到底是太过于富有,因此对金钱的感知有些混乱的连琥;还是刚从边关回来,对京城物价已经毫无记忆的自己呢?
“这两百两银子,都是要交给‘原本的店主’的吗?”连琥十分困惑地说道,“我总觉得,无论怎么去想,你都被宰了诶。跟我说说细节吧,虽然我不太了解这方面,但如果是给你出出主意的话,也许还行呢。”
“两百两银子不是兑下商铺的价钱,而是买下银制餐具付出的价钱。”黎锦稍作停顿,将思绪整理了一下,才对连琥说道,“原商铺主人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宰了骗了啊,你觉得呢?”
“银制餐具么……原来如此,开饭庄也是需要准备大量银制餐具的啊。”连琥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我明白了。恭喜,你并没有被骗。是我想的不全面而已,还吓了你一大跳,真不好意思。”
“还真的是这样啊……”黎锦多少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失落。
感到放松,是因为这似乎是行业内部的规矩,并不是原主人在欺骗自己。
不太开心,则是因为,这样一来,听连琥话中的意思,这笔钱大约是省不下来的。
用白瓷之类较为廉价的餐具,果然并不能与银制餐具达到相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