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三少知道吗?”
只听她这样问道。
大夫人有些不忍心地撇开了视线,眼珠因为不安而转动了下。说道:“自然是知道的。”
姜氏本有娇艳的双唇,府中的那位八小姐曾经问过:“三嫂,你唇上涂的是国外进来的唇膏吗?什么牌子,什么唇色啊?可真好看。”
那时候姜氏身边的丫鬟轻笑着说道:“我家少奶奶可从不用那什么唇膏,这是天生的呢,像我家太太。”
姜氏其实是涂过一次唇的,那是她嫁给袁三少那天,抿过喜婆递上来的红纸。娇艳地像是那抹开的玫瑰胭脂,最后那唇上如胭脂的红色不禁在她唇瓣绽放,就是袁三少唇上也染上了。
然而,此刻的姜氏,唇形依旧好看,但是却是失了血色,像她握紧绣帕的指尖,那么白。
许久,她才说:“我。。。我知道了。”
。。。。。。。
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也是那扇门被人用脚窜开的时候。姜氏握着枪的指尖还在抖,但是还是把枪指向了破门而入的人。
“阿媛,是我。”
阿媛,在姜家她的父母还有哥哥们都会那么喊她,在袁家大夫人会那么喊她,还有她刚嫁给他时,他也会那么。。。喊她。
“没事了。”他说。
姜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那里,只知道被他揽在怀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边响起的枪声,一声一声,比她射向那位军官的都要响。有他在,她便不怕了。
到了车上,他抱着还在发抖的她,对她说:“没事了。”
姜氏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几乎毫无装饰的房间内。她知道他把她带出了城。
他们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他陪她吃了饭。但是他除了是她的丈夫,也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北方军阀的少帅。他有他的责任,所以他必须离开。
他说:“阿媛,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好不好?”
他离开前,还是折回来吻了她。暮羽感觉眼前的男人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他抱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紧。虽然接吻是刚开始说好的借位拍摄,但是在霍已转身离开的时候。
暮羽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别离,对,是别离,而不是离别。
他的背影显得依旧修长挺拔,就像那年,他在知道她把那个大夫人赏下来的丫鬟带到三房后,冷着脸离去的背影。
姜氏不聪明,所以她不知道他的离去,是因为气她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他母亲塞给他的人,气她不够爱他。
他在经营这场感情上,也是一个失败者。他的傲气,他的不肯低头让他选择了和别的女人故作暧昧,想以此来看到她脸上露出的伤心。
所以他和她渐渐走远,他和她都渐渐收起了自己的心。
他在知道终于要失去她的那天,才认清了这个他原来还是爱着她的事实。
。。。。。。。而此刻,他的离开,于她而言,是不能自私挽留的,但是她一直都会等他。
回到袁府,他接受的是来自他父亲的指责。他只说了三句话,第一句,他问他父亲:“难道r军真的会因为这个而撤军吗?”
第二句,他说:“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我还没死,我就会守护好她。”
第三句,他说:“我有兵,也有枪,袁氏我会守护住,这片土地我也会守护住。”
在他被敌人的子弹射中时,在他的身后,是响彻悲痛的一声声“少帅。”是他那些下属们从喉咙中撕扯出来的声音。虽然他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他中枪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还在等他,所以他不能死。
在那天,她似乎有所感应般,打碎了一只碗。
周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静了下来,在暮羽脸上闪过微愣后,蹲下身子一片一片捡起掉在地上的碎片时。
那一丝啜泣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明显。发出哭声的是一位在剧组工作的小姑娘,她身边的人听到后,立马拉了拉她的袖子,要是因为她的啜泣声而干扰了拍摄,她们怎么担待地起。
但是拉那名小姑娘衣袖的少女,也匆匆撇开了视线,她眼中也有些湿润。
当张导喊出“cut”时,所有围观拍摄的人,脑海中唯一还忘不了的,便是暮羽打碎碗,微愣后,蹲下身捡起碎片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