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福,绵福,你可算是醒了!”绿竹惊喜的喊了一句:“太后娘娘来看你了。”
沉樱吃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穿着深紫色锦服的高太后坐在床边,正在朝她微微而笑:“樊绵福,可感觉好些了?”
“太后娘娘!”沉樱心中感动,眼泪珠子落了下来:“沉樱,沉樱……”
“快莫要说话,你且好生躺着,别乱动。”高太后慈祥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朝她摆了摆手:“你现在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若是心情太过激荡,会将伤口崩裂。”
“太后娘娘,沉樱真的不是故意的。”
两行清泪从沉樱眼角滑落,泪眼朦胧里,高太后的脸孔越来越模糊,成了看不清的一团:“娘娘,你要相信沉樱,沉樱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孩子,哀家知道你不是那狠毒之人,如何会去故意撞阿瑛?你快莫要自责了,她没有受伤太重,你且放心。”高太后声音柔和,不停的安慰她:“本宫给你带来了最好的黑玉断续膏,能帮助骨伤恢复,还能消除疤痕,每日用三次,能在一个月里就将疤痕除净。”
沉樱更是愧疚,抽抽嗒嗒道:“太后娘娘,沉樱不是说这个,沉樱是想说没有去慈宁宫请安问好,不是沉樱的本意,是因为,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丽香姑姑已经从斜里走了过去,一只手扶住了沉樱:“绵福,太后娘娘刚刚才说你不宜过于激动,怎么又哭起来了呢?也不知道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爱惜自己的身子。”
口里说得柔和,一只手却死死掐进了沉樱的肉里,提醒着她不要再多嘴。
“太后娘娘,沉樱知道自己身份不够,不能来给娘娘请安,心中愧疚,唯有每日里在这盛乾宫中对慈宁宫方向遥遥而拜罢了。”丽香姑姑这一掐,让沉樱醒悟过来,她不是在樊府,不是在慈宁宫,她是在赫连铖的地盘上,一切还得顺从着他来。
“没事没事,沉樱,哀家知道你是个知情意的孩子,哀家不会怪你。”高太后笑了笑,朝丽香姑姑看了一眼:“丽香,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服侍过太皇太后,为何这宫中礼仪还没弄懂?虽则樊绵福分位低,可她毕竟是皇上第一个绵福,她与本宫的交情又不同一般,怎么能不让她来给哀家请安问好呢?这样罢,等着绵福身子好了以后,一旬可让她来给哀家请安一次。”
“是老奴设想不周,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丽香姑姑赶紧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她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姑姑不假,可现儿这后宫暂且是高太后的天下,如何能再仗着过世的太皇太后来与高太后呛声?
高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丽香,你记下,千万要按时给绵福搽那黑玉断续膏,万万不可忘记,这般美貌的脸孔,如何能被几条疤痕给毁了呢?”
沉樱躺在床上,泣不成声,此刻对高太后有了更深的一份感情,只恨此刻的自己势力单薄,无以为报。
“墨玉,看来哀家和你都看走了眼。”高太后靠在梳妆台边,一支手撑着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没想到皇上也会演戏了,这两个多月借着沉樱竟然将哀家也骗了过去。”
“娘娘,你还不是仍然对皇上有怀疑,哪里又骗过去了?”墨玉姑姑笑了下,将香茶奉了过来:“娘娘,沉樱这颗棋子又活了。”
高太后伸手接过茶盏:“活了?”
“娘娘心中早有定论,如何装出这副模样来。”墨玉姑姑垂手立在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皇上其实还是沉不住气,瑛小姐摔下惊马,他便要打杀了樊绵福,前边做出那么久的假象不就全毁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心疼瑛小姐,也不该对樊绵福痛下杀手,这有悖常理。”
“对。”高太后点头:“不错,故此可以看出来,阿瑛依旧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而沉樱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若是皇上这么在乎瑛小姐,那么娘娘的筹划又会更顺当些了。”墨玉姑姑弯下腰来用极细的声音道:“到时候能用瑛小姐做饵……”
“墨玉,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儿哀家只想看皇上的态度,若他对我们母子两人不苦苦相逼,那哀家也不会出手相逼。唉,只是哀家的毓儿心太软,也太真,会看不穿他皇兄心中的弯弯道道,万一哀家撒手去了,谁来护着他?”高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到一处:“墨玉,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定要替哀家好好的护着他!”
“娘娘,怎么就说到这上头去了?”墨玉姑姑赶忙安慰她:“娘娘一切筹划周密,万一有个不测,各种机关自然会齐齐发作,护得太原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