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顾不上礼节,拉着戚东雨说,“这可不行,郡主怀着龙裔,怎么能以身犯险,郡主和老奴一起等姑娘们吧,找到了陛下就好了。”
戚东雨笑了笑,眼里满是神采,“张全,我这次来是为了容泽而来,但是我不仅仅是为了千里奔夫儿女情长,我懂医术,这个时候最是能派上用场,救人之事分秒必争,你知道我在何处,不必担忧,我一个大夫,也不用上前线。”
说罢,绾了发,不顾张全反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戚东雨一打听,这最近的军营就在十里之外,她换了装束,驱马到军营口自荐。军营外的将士将信将疑,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心血来潮,跑了出来说是要报效朝廷,过几日家人寻来就要被领走。戚东雨看那守门的士兵脚步虚浮,说了一声,“得罪了。”反手给他号脉,随即指着路边的野草说道,“你症状不深,取这车前子二两煎服就能痊愈。”
众人被她说的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正犹豫着,里面出来一个将士,大声喝道,“去城里请的大夫呢?怎么还没到?将军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戚东雨听闻,上前一鞠礼,说,“在下周雨,河西阜城人,略懂医术特来投军,将军如果信的过可以带我去试试。”
那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了一眼她牵着的马,上等的好马!
“你,身份不简单吧,来这里做什么?”
戚东雨掬了一礼,“我家世代经商,倒是有些家底,而今家国有难,东穆男儿自然要为国捐躯,我自小习得医术,将军不信可以试试看我的医术如何。”
那守门的士兵覆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微点点头,“跟我来吧,要是敢耍花招,老子叫你横着出去。”
戚东雨一脸感谢,“我在将军手上,自然全凭将军发落,不敢耍花招。”
那人将戚东雨带进帐内,帐内一股血腥气,闻得戚东雨一阵反胃,她不是没见过血腥,只是孕期似乎对这气味很敏感。那人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声冷哼,“娇娃娃,战场上权势真刀真枪的,你受不了就趁早滚蛋,你们这样的贵家公子哥写个字还行,流血的事情你们看了怕是要吓破胆。”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恶心,笑道,“将军教训的是,以后还望将军多提点,多打磨在下。”
那人一愣,不想戚东雨这么好脾气,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好气的说,“我家将军是骁骑营的杨赫统领,前几日西月狗贼来偷袭粮草,将军拼死护住,以少敌多,身上挂了彩,最糟心的是那西月狗贼看打不过,撤走的时候放冷箭,射中了将军的肩肘。我们骁骑营在最外围,军医都被上头的大人物叫去了,轮到咱们这就是自生自灭。他娘的,将军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没个人来瞧瞧。”
站在旁边一位文官打扮的人轻咳了一声,说,“在下宋义,是这营里的师爷,这边带你进来的是副将徐达,自从开始闹那怪病,军医们都忙的不可开交,所以确实也腾不出手来。”
戚东雨点了点头,走到床前,掀开帐子,床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麦色的皮肤,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想必疼的已经失去了意识,额头都是汗分不清楚是醒着还是睡着。
身旁宋义叹了气,说道,“杨将军少年英雄,骁勇善战,他从小父母都死于战乱,十四岁投军,从最小的步兵拼杀上来,这样的好兄弟不多了。”
她听的动容,不敢耽误,伸手号脉,检查了伤势,起身对众人说,“杨将军身上的都是皮外伤,看着凶险,但是只要伤口不感染就没事,他微微有些发烧,我开个方子,你们去煎了药来,还有外敷的草药,可以消炎止疼。”
宋义一脸担忧,“这。。。我们营中已经没有药了,这方圆百里的药材铺也早就被买空了,这可如何是好。”
戚东雨笑了笑,说,“无妨,现在正值盛夏,草木茂盛,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在周围看过了,我方子离得草药周围都能采到,麻烦师爷挑几个机灵的和我一起去,这样他们跟着我认识草药,这段时间一定用的上。”
宋义一鞠礼,“如此,谢过周公子了。”
折腾了一晚,给杨赫伤了药,包扎好,又守到了下半夜,他烧也退了,宋义才如释重负,向戚东雨说道,“多谢周公子,如果公子不嫌弃,就留下吧,我们还有几个兄弟也受伤了,明日请周兄看看。”
宋义眼里得信任看着戚东雨暖暖的,她突然觉得这个决定无比正确,她也抱拳向宋义和徐达回了礼,说,“师爷客气了,比起你们在战场上厮杀,我做的不算什么,谢谢您和徐大哥可以收留我,让我一盏抱负。”
徐达早已没了最开始的戒心,他一把揽住戚东雨的肩膀,说,“军营里粗糙,周兄如果不嫌弃就和我和师爷一屋睡吧,多搭一张床而已。”
她微愣,是了,在这军营里怎么可能向当年秋狩一样有自己的营长,普通士兵想必十几二十几人一屋,徐达愿意这样安排,看来是没把她当外人。宋义看出她的窘态,以为她只是出身太好,娇生惯养不大习惯,说道,“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不好安排,周兄讲究一下。等天亮了,我和徐达挪出去住,你自己一屋看诊什么的也方便。”
她回了神忙推脱,“不好不好,我。。。确实在家没吃什么苦,但是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以前走商队也是餐风露宿过的,不碍事,就。。。就和徐大哥宋大哥一屋就好。”
徐达一拍戚东雨的肩膀,拍的她生疼,“我就知道你上道,你别管宋义那书呆子,就这么说定了。”
这一夜戚东雨睡得特别甜。自从容泽离开南城之后,她的睡眠一直很浅。不知怎得,这一夜,她累的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但是心却满满的。第二日,戚东雨马不停蹄的给几个伤的重的将士看诊,然后带着一队人马上山采药,分发,晒干,碾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徐达来找她,说,“周兄,杨将军醒了,你给去看看,他也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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