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东雨起身,声音微颤:“她。。。怎样了?”
李默不忍,但不得不说:“殿下,常嬷嬷。。。她气息微弱,怕是要不行了。”
戚东雨脚下一个踉跄,来不及多想,夺门而出。
护城河边,闲杂人等都被隔离开来,远远望着,只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家里出了事,连京兆府尹大人都亲自来了。常嬷嬷嘴唇紧闭,面色苍白,戚东雨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抚摸她的额头,泣不成声,听见声响,常嬷嬷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姑娘,姑娘。”
戚东雨牢牢握着她的手:“嬷嬷,我在。”
常嬷嬷费力的转眼一看:“陛下也在,如此甚好,姑娘,老生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得。”
戚东雨噙着泪,用力点点头。
“奴婢本是前朝周天子皇后身边的婢女,那年都城城破,太尉随高祖远征,奴婢受周皇后临终所托,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夫人想逃出皇宫去,谁知道被太尉拦截,太尉夫人幼儿新丧,太尉不忍心伤害无辜婴儿,就李代桃僵的将我们主仆收养在了太尉府。这事原本再无旁人知晓,谁知姑爷竟然寻得端倪,竟然想用此事拿捏太尉府,太尉宁可背负欺君之罪,也不愿意与小人为伍,于是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了先帝。。。陛下,您的父皇真是位贤明君主,他知道了,非但没有怪罪,还敲打了戚成义。戚成义恼羞成怒,更是冷落你的母亲,打骂之中他说漏了嘴,所以那一日两人才吵得不可开交,第二日,你母亲就殒命了。”
“嬷嬷。。。嬷嬷。。。您对母亲和我早就像亲人一样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今天要动手?”
“呵。。。。”常嬷嬷眼神有些迷离,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说:“你母亲的死和戚成义脱不了关系,以前因为你无人庇护,老朽只好装聋作哑,后来因为涉及到前朝辛秘,陛下又初登大宝,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娘,你的日子过得好就好。前几日我出门,像是人群中见到了当年那打更之人,不是早死了吗?所以就跟了他几条街,许是被发现了,又或者是,戚成义想利用你的身份做什么。”
戚东雨哭着说:“嬷嬷,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们这就回宫好吗?”
常嬷嬷微弱地笑了笑:“姑娘,没用了,这一把年纪,怕是撑不过去了,能走之前见到姑娘,没把这些带进棺材里,已经是万幸了。姑娘,老生有几句话想和陛下单独说,可好?”
戚东雨迟疑地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站起走开。
常嬷嬷艰难地转头,看着容泽,说:“陛下,奴婢有些越矩的话,望陛下不要怪罪。”
容泽点点头:“嬷嬷请说。”
常嬷嬷满眼慈爱,欣慰:“陛下对郡主的情谊老朽看在眼里,还望陛下不离不弃,终有一日得偿所愿。”
容泽一脸错愕,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自我解嘲:“原来一切都逃不过嬷嬷的眼睛。”
“谁真心对姑娘好,老朽看的明白。姑娘对陛下也是有情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陛下再耐心一些。经历了那么多失去的人,渴望又害怕,希望陛下的心可以捂热姑娘的心。”
“嬷嬷真的觉得阿拙对我。。。对我也有情?”
“不是也有情,是姑娘只对陛下有情。姑娘从小孤苦,并不明白感激和爱慕的区别,对赵公子如此,对陛下也是如此。因为有情,才会奋不顾身,才会耍小性子,才会依靠。过些时间,姑娘会明白了。”
容泽的脸色明亮起来,心下无比感激,语气不自觉地急促:“嬷嬷,我定不辜负嬷嬷的嘱托,今生一定护她周全。”
常嬷嬷释怀一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眼前模糊了起来:“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