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喜欢,这个人也可以是我。”
王安点点头:“看来你的祖父是有个不错孙子。可惜我就不太一样了。祖父想让我继承家学,钻研六经。可我更想当个诗人。”
“诗人?”李湛然眼前一亮,很快面露了然:“这也难怪,王公子可以说出那样好的句子。”
他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道:“明日祖父应该会在滕王阁设宴。你既然这般大才,不如思考一下,要如何给这滕王阁做序。这可是难得的机缘,王公子不要错过。”
王安眉头一挑:“这话可有什么说法?”
“当然,”李湛然说着面露些许自得:“我祖父经营洪州多年,滕王阁的名声也随之打响。假以时日,兴许整个江南,只有黄鹤楼可以与滕王阁媲美。”
“王兄的序文如果可以过关,将来名满天下不是难事。”
闻言,王安眼前一亮,不过面上却无比谦虚。
“小王爷相邀,王某不敢推辞。事先说明,王某可不是想要名满天下,单纯只是欣赏这滕王阁。”
李湛然会心一笑:“对,我懂!”
……
二人说话间,滕王的画作已经接近尾声。
滕王的醉意恰巧也快消减了。
李常笑看得有些出奇。
他听过醉酒打拳的,也知道醉酒练字的。
但是这种饮酒作画到最后还可以顺便解酒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愧是凭着一手绝活留名的玩主。”
李常笑面露感慨。
恰巧,滕王的画作完成。
《十蝶十花图》
画中十只色彩不一的蝴蝶,飞舞着奔向兰花。
最重要的是,这一幅画虽说取自人间金银,但画作本身却有种超然物外的洒脱。
这就像是卓淤泥而不染,反倒越来越仙气飘飘。
滕王走到李常笑面前,脸上还有几分遗憾:“师伯,本来侄儿是想画一幅百蝶百花图,可惜这精力却吃不消了。”
李常笑听出他话里的遗憾,淡笑道:“你这一人开创了画道,难道不打算留给后人填补的余地?”
“若百花和百蝶全让你花了,后世之人做什么。”
闻言,滕王顿时露出笑容。
他挠着头:“这也是。不过侄儿留着这画作,主要也想用来作为不时之需。”
“倘若哪里遇上了灾乱,用金银未必方便。说不得这画作,还可以换来几顿百姓的衣食充足。”
李常笑有些惊讶,这些用料精贵的画作,最终竟然是这个目的。
不过联想到滕王多年前卖滕王阁是事情,他忽然有些理解。
随着滕王的足迹往南,山东滕地虽然还流传着滕王的名声,可是昔日的那座滕王阁却逐渐没落。
这一番景象,当真是应验了滕王的那句话。
滕王阁,名扬天下从来不是因为滕王阁,而是因为滕王这位阁中帝子。
……
画作没一会儿就被王府的下人带走了。
夜深人静。
来时喧闹的豫章街道,如今也终于被黑夜所吞没。
唯有滕王阁,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仍是一片灯火阑珊的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