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拦江有些无语,“你指错了。”
伙计来顺站在了画的左边,顺手指了一张山水图。
他毫无尴尬之色,若无其事道,“咳咳,你再看这鱼,这么大个头,得七八斤吧,一锅都不一定能装下。还有这几道天雷,这么劈都没有劈中它,等这几道落完,那就是渡劫成功了。就这么一幅画,这么深的意境,卖给你们三十两,已经是良心价了。”
赵拦江说,“画是好画,鱼也是好鱼,但我们买不起,就三两银子,还是省吃俭用挤出来的。算了,不买了。”
老板一听,一咬牙道,“行了,行了,三两就三两吧,这幅画放在这里快十年了,卖给你们,就当积德行善了。”
赵拦江让伙计把鱼跃雷池图装入盒中,出了古玩店,向雷家庄走去。他这是第一次来雷家庄,虽然不知道路,但顺着彩旗和赴宴的人群,很快找到正地儿。
送上礼物,又报了名字,很快一位翩然公子哥从庄内走了出来,此人浓眉大眼,生得倒也俊朗,正是雷家少庄主。雷振宇见到赵拦江,倒头就拜,“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拦江哈哈一笑,将他扶起来,“我去一趟隐阳,顺路来瞧瞧你,听说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雷振宇叹了口气,“别提了,一把辛酸泪啊。”说着,将如何在上灯节上碰到于佳雪,如何被于大小姐调戏,然后以自杀要挟,逼着雷家娶亲的事说了出来。
赵拦江说,“我看这于家小姐对你一往情深,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情意。”
雷振宇苦笑道,“大哥,我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俗气的很,关键是看脸啊!”
赵拦江劝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还不改,当年你跟我在西楚时,也没这么挑剔啊。要学着看到人家的长处,脸蛋不好看,你可以看胸啊!”
“跟没坐种儿的黍米一样,干瘪的很。”
“那就看腰。”
“跟水桶一样。”
“那就看腿。”
“罗圈腿。”
赵拦江一摆手,“关了灯,都一样!”
雷振宇说大哥你都来了,咱们出去喝酒去。说着,就要带三人去外面,赵拦江道,“今日不是你大喜之日嘛,稍后还要拜天地成亲。”
雷振宇道,“那于大小姐要嫁的是雷少庄主,不是我。”
“有区别么?”
“我们家有两个少庄主,一个是我,一个是我书童喜乐,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雷家少庄主。”他神秘一笑,“别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这段时间我出去躲一躲,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在挑破也不迟。”
赵拦江知他说得是用面具做金蝉脱壳,于是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费心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送你一顶帽子就是了。”
雷振宇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大哥,这次你来,可要多盘旋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赵拦江道,“你穿成这样子,不怕被你家人发现?”
雷振宇说也对,你们稍等我片刻。旋即返回雷家庄,
过了盏茶功夫,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两肩一高一低,略微驼背,从三人身边走了过去。
见三人没有反应,中年汉子又返回,绕着三人走了一圈儿,赵拦江这才认出,此人正是雷振宇。
若不是他亲自承认,三人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中年汉子与先前神采飞扬的雷少庄主认作一人。
萧金衍见面具做得十分精致,甚至脸上表情都惟妙惟肖,忍不住赞道,“都说雷家庄面具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拦江道,“这张面具你还留着呢!”他向萧、李二人解释道,“雷子曾是我部下,当年我们一起去西楚执行任务,身份暴露,后来这张面具,跟在商队之中,才混出了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