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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元凝视着仵作的一举一动,他希望能尽快验出毒物又不希望被验到是棋子有毒,他内心很矛盾,验出毒物至少会有个追凶的方向,可若验出是棋子有毒,他因为是和萧不群对弈,也会接触棋子,没分先前无人知晓他们谁执黑执白,能洗刷嫌疑,但负责清洗棋子的刘一手……他低头看向刘一手。
刘一手跪在地上,有些吃力地昂着头牢牢盯着仵作的一举一动。她心里并没有成算,尽管她能算出凶手是用棋子下毒,但具体怎么投毒?何人投毒?她还一点儿也没想清楚。最关键的,想不清楚这些,一旦验出棋子有毒,只会让她的嫌疑更重,这副玉子棋只有她和马天元经手过,马天元肯定不是投毒者,否则他可能毒死自己,那么……
她在赌,在向死而生,此刻她的头脑必须和时间赛跑。
“有毒!”仵作惊呼一声。
三位大官涌了上去。
银针变黑了。
通事舍人:“这副棋今日都有何人经手?”
乔典仪默默地看向了刘一手:“棋艺部的棋子近日都由刘一手一人清洗,洗完也是由她直接交接给棋工。”他又犹豫了一下:“但微臣信她不会做此事,否则,绝没必要自揭棋子有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一手身上。
刘一手面上一寒,她不怨乔典仪,从他的角度,他必须要说出实情,他对她也有回护,但是:“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自证清白?”
大理寺正没给她时间:“来人!把这个刘一手……”
“等一下!”马天元喊了一声:“数棋!”
刘一手愣怔了一下,立时所悟。
而其他人还不明就里地看向马天元。
马天元脸上是未曾见过的激动和紧张,颈上的青筋一根根跳动着:“数黑子!数黑子现在是多少颗?”
仵作又忙乎起来,手持木板,一粒粒的数着墨玉棋子:“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时间长的仿佛要过不去了。
仵作:“一百八十一粒不多不少!”
电光火石间,刘一手和马天元全都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刘一手:“是那个奚人!”
马天元:“是那个奚人!”
……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还是四方馆二楼的小露台,刘一手以手把着栏杆,眺望着延伸到夜色边缘的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安夜景。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要平息这一天以来起起伏伏的遭遇与随之起起伏伏的心境。其实,还有很多事应该急着去做,比如回馆舍洗棋子,比如去食堂抢夜宵,再比如好好谢谢马天元。
下午,当他们两人都意识到下毒的人是那个提裤子找恭桶的奚人时,马天元站了出来,向大理寺正恭敬施礼,表明缘由——他的玉子棋因着日前碎了一粒,一直没补上,全部只有一百八十粒,仵作数出了一百八十一粒,那莫名多出的一粒就是凶手使下的毒物,他还亲查了泡在水里验出有毒的那枚黑子,确实不是他用的墨玉棋子,而是一粒肉眼几乎难辨真伪的黑玛瑙棋子。接近过“秋宵”的人,除了四方馆的人,还有那个撞了刘一手的奚人,他有机会、也有理由下毒。陈述清晰有理,大理寺正立即当场着人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