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的话语沉重,令朱盘烒心下一凛,不敢再言。
朱权冷眼扫视儿子,淡淡道:“你们都知道先帝因不满建文帝削藩而篡位,可你可知,建文帝削藩之举,已违太祖皇帝的意愿?”
“你可明白,太祖皇帝为何大肆分封藩王?”
“我们都知道分封制的弊端,但你太祖爷爷为何如此,难道他真的没有远见?”
“你要清楚,那时你太祖爷爷手下人才济济,文有刘基刘伯温这样的旷世奇才,武有徐达、蓝玉这样的绝世将领。就算你太祖爷爷无远见,他们难道也没有?”
“可为何你太祖爷爷仍决定分封?”
“因为我们老朱家根基未稳,说白了,我们并非世家子弟,亦非将门之后,更非书香门第。你太祖爷爷出身寒微,甚至曾为僧为丐。”
“我们老朱家能开创大明,全赖你太祖爷爷与生死与共的兄弟共同打下的基业。”
“大明初创,祖宗爷登基为帝,却发现,那些与他共打江山的功臣,皆是功高震主,桀骜难驯之辈,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制。”
“假使祖宗爷百年之后,大明江山何人能驾驭得了他们?”
“那时,已有自恃功高的之人,显露野心。”
“即便是曾与祖宗爷出生入死的兄弟,心志也不复当初。”
“而大明的建立,与这些人息息相关,祖宗爷方知,离了他们,他身边竟无几人可真正信赖。”
“如此境况,祖宗爷当如何应对?”
朱权望向儿子朱盘烒,续道:“他自当设法稳固老朱家的权位,而最可倚重的,莫过于血脉至亲。”
“故而,祖宗爷封我们为藩王,欲以自家骨肉镇守大明。”
“同时,对可能威胁江山之人,着手清除。”
“于是,我们九大边疆藩王应运而生。”
“待建文帝即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削藩,这位侄儿全然不解祖宗爷分封之意,仅凭几位文臣煽动,便欲剥夺我们藩王之权。”
“他岂不知,他一介少年,甫一登基便削藩,此事何人能忍?凭何?”
“那时,我们这些藩王无一有反意,因祖宗爷令我们戍边时,我们已立下誓言,绝不叛逆。”
“然而建文帝太过分,不仅逼死叔父,更不断逼迫我们。”
“可知先皇被建文帝逼至何等地步?”
“他被逼得在猪圈中足足吃了一年猪食啊。”
“那时,我们这些藩王又有几人过得安逸?我们遵祖宗爷之命,镇守大明,鞠躬尽瘁,却换来建文帝的猜忌与削藩。”
“然而,碍于誓言,无一藩王敢与朝廷对抗。”
“此时,先皇违背对祖宗爷的誓言,率先站出。”
“有人领头,其他王爷即便为了自身,也会选择先皇,这也是先皇最终成为天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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