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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刘赤亭才放下剑,便连打几声喷嚏。
少年嘟囔一句:“谁念叨我?”
居住地在山峰一侧,屋后有飞泉,门前是一条清澈小溪。
昨日阮黑说邓除夕曾在此地练剑三日,随后便去了乱砚山。
揉了揉鼻子,练剑之后便要读书了。走的路越多,刘赤亭越是觉得自己浅薄,说白了就是蠢。有些事情在心中分明清晰无比,可说出来要么词不达意,要么就直接变了味儿。
才刚刚拿起一本书,门外便有沉重脚步声传来。
刘赤亭眨眨眼,转身一拳递出,与凌空落下的阮红对轰一拳。
刘赤亭一步未退,阮红却连退数步,靠在了院墙之上。
刘赤亭一笑,“我这力气是天生的,后来越练越大,你光用力气与我交手,定不是对手。”
高大女子撇了撇嘴,“我也只是化炁巅峰修为,可感觉打不过你呢。”
刘赤亭打眼看去,越看越觉得怪。
假设把她的身子缩小几分,那就是小家碧玉十分可爱的小姑娘了。
可这……刘赤亭觉得就是鸡蛋长了个鸭蛋的个头儿。
阮红甩了甩手臂,起身说道:“来,你打我一拳,不要留力。”
刘赤亭无奈摆手,“不了,赔不起。”
摸了摸石柱子,裤衩儿都要赔出去了,我还敢对你出拳?那岂不是要把我人押在这儿?
门外几声脚步传来,披发青年一脸疑惑,“什么赔不起?”
边上阮黑揉了揉眉心,“这刘大爷把魂石弄碎了,但他不是故意的。”
黎庸嘴角一扯,“那确实是赔不起。”
正此时,刘赤亭灌下一口酒,想着他们来或许是商议明日之事,耳边却突然传来老王八蛋的声音,是自酒葫芦传出的。
“剑葫之中存了三剑,如何用、用在什么地方,看你自己。但这三剑就相当于你的三条命,自己掂量好。”
酒水含在嘴里,刘赤亭盯着葫芦看了许久,恍然大悟。
葫芦是老王八蛋留在虱子岛阮白手中的?
想通其中枝节后,刘赤亭面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一股子无名之火无处散去,只得握拳朝着侧面而去,凌空一拳,轰碎大片山石。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但凡我知道葫芦之中有保命剑气,我……我何必眼睁睁看着郭阳与秋鸿被杀?
即便是萍水相逢,死了与我没有多大干系,但我明明可以拦住的啊!
门口进来两人,正好瞧见刘赤亭以拳头散出一道炽热剑气,眉头紧锁。再一转头,瞧见阮红呆立原地手足无措,还以为是她惹了刘赤亭。
阮黑皱眉看去,“我有没有叮嘱过你?”
黎庸也赶忙走到刘赤亭身边,干笑一声,问道:“生这么大气?”
刘赤亭深吸一口气,冲着阮黑摆手,“跟红姑娘没关系,我是气自己。”
清醒了几分,刘赤亭自嘲一笑,“气我无能却狂怒。”
归根结底,还是拳头小了。
出海之行,走得越远越久,要与季长命和马希晴讲的道理,便越没有底气说出口了。
拍了拍脑门,刘赤亭挤出个笑脸,询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明天我要怎么办?”
黎庸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即笑道:“湖上会有一艘船,到时候我与我师父,还有乱山的人会先到,碧游山阮山主与黑子会一起到。等我们都到了之后,你御剑而来,落下之后坐在主位,平静些就行。”
刘赤亭干笑一声,“是要张扬些,还是高深莫测些?”
阮黑一笑,言道:“不,你像你平常一样就可以。双方都是人精,你越像平常一样,他们越信以为真。”